“吃醋”强调了两次,尾音扬起,竟莫名有了几分娇嗔。
婉婉:……
明明是足以令天下女子都动容的话,可婉婉不知为何,竟觉得唐枕有些欠揍,此时此刻,婉婉终于明白,为何唐枕从前总是被太守大人追着打。
她心里嘟囔,明明是个二十五岁的老男人,为何如此自信?
不过被唐枕这样一打岔,婉婉心里那股恼意不觉散了,她道:“我不管,你明天一定要去!你要是不去,我就……”婉婉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可以威胁唐枕的办法,“我就将此事告诉婆婆!”
嬷嬷教过她,如果夫妻之间错在丈夫,一定要将实情告诉婆母,如此她才能占理,才不会受婆母苛责,而丈夫是婆母的亲子,总归不会为难他。
婉婉不觉挺起了胸膛,抿直了嘴唇,让自己显得气势十足。
如果这次就诊,唐枕果真要等到两年后才能圆房,那她一定要坚定,一定要偷偷告诉婆母真相,她才不要像某些女子那样被婆母骂不会下蛋,有病的是唐枕,不能下蛋是唐枕才对!她身子很好,受委屈的是她!
至于崔嬷嬷……
婉婉眼神闪烁起来,就继续瞒着嬷嬷吧!她本就不喜唐枕,若是叫她知道唐枕有病,一定会明里暗里给唐枕穿小鞋,对于嬷嬷的严厉和护短,婉婉深有体会。
唐枕别无他法,只得答应了婉婉。
在这场夫妻矛盾中,婉婉占了上风。她有些开心,去睡觉时连脚步都欢快了几分。
唐枕看着她乐颠颠的背景,脸上的笑就一直没下来。就在这时,他发现香樟木桌子上多了五个深深的指洞。
这、这可是婉婉的陪嫁啊!
唐枕暗暗瞥了婉婉一眼,见她没回头,也没发现,立刻去箱笼里扯了一大块布铺在桌上,明天,明天一出门他就找人把这桌子换了!
次日天还未亮,婉婉就把躺在榻上的唐枕给推起来,催促他快点洗漱换衣。两人收拾完毕,还未至辰时就到了城东蒋家。
这蒋家与孙御医算是表亲,此番孙淼一家途径安州城,在蒋家暂居几日,一是蒋家盛情邀请,二是蒋家家主身有隐疾,被孙御医一眼瞧了出来。
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婉婉心想,孙御医的医术一定又有精进,夫君那个怪病,没准真能治好!
怀着希望,婉婉递上拜帖和一张草药笺,他们二人很快就被蒋家仆从引进了孙御医暂居的院落,身边只跟了一名小厮。
进去时,庭院里已经有人在等候,其中有人识得唐枕,立刻上前见礼。
“唐公子也来问诊啊!”
那人笑吟吟的,唐枕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您不是城西药铺的郑老板?”
见唐枕居然记得,郑老板受宠若惊,就听唐枕好奇问,“来看诊的不少啊!”
郑老板:“不错,孙御医两日只接诊十人,我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抢到的。”
正说着,里头有药童喊道:“在场可有一位姓顾的病人?”
“有!”婉婉一把捧起唐枕的手。
两人走进堂室,就见屋子左侧垂着一张竹帘,一位身影有些佝偻的老者坐在案前,正提笔不知书写什么。
“这位夫人,还请到后间等候。”
婉婉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唐枕,才跟着一名丫鬟的指引,走到后头专门招待女眷的地方。
婉婉走后,唐枕才掀开竹帘进去。
老者这时便抬起头来,“你就是顾……”话语一顿,老人仔细看了他一会儿,恍然道:“原是唐公子。”
“孙伯伯好记性。”数年前,唐家进京访亲,怀疑唐枕有问题的唐太守曾经请孙御医为唐枕看过。没想到数年过去,孙御医还记得他。寒暄两句后,唐枕一撩衣摆坐下,身边小厮当即上前,将一个沉甸甸的匣子放在案上后立刻退了出去。
匣子打开,露出一整盒亮得晃眼的明珠。粒粒滚圆而没有一分杂色,这一盒拿出去,至少能值五万钱。
孙御医看不太明白,“这是何意?”他的诊金可没有这么多。
在孙御医疑惑的目光中,唐枕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纸,“孙伯伯,这是我的病症,还请您将我的病情‘如实’告诉我娘子。”
孙御医展开那张纸从头看到尾,而后不禁抽了抽嘴角……
解决了孙御医,唐枕心情颇好地去寻婉婉,他走到据说只接待女眷的□□院,就看见婉婉对着一个陌生少年喊了一声,“表哥。”
脚步顿住,唐枕眉头拧起。
表哥表妹……青梅竹马……
唐枕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