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成为侧室之后,也就是称呼变了而已,从小郎变成了小君,剩下的?一概如常。
主要是也没什么可变的,现在温昭昀就他一个男人,自然没有可比较的?对象,进而也就看不出变化。
孟桓身怀六甲,身子越发沉重不爱动,但是医者叮嘱他此时切记不可懒惰,否则会导致胎儿过大,有一定的?概率会导致难产。
他这几个月精神不济,生活倒还算富足,所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也没想过生孩子什么的?。
当下还是第一次听医者提起难产之事,让他不自觉忆起这孩子最终要从他的?那里生出来。
香蕉的?直径,要通过一个篮球大小的?胎儿,他光是想想就怕的?发抖,一听躺着还会让那‘篮球’更大一些,连忙强打起精神?去走动。
不能变小就罢了,可千万别长太大,不然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生不出孩子来啊。
“文喜,我?不想生了……”
“温昭昀,我?害怕,我?不想生孩子……”
他最近说起频率最高?的?就是这两句话,反反覆覆念叨着两人,前者用语言安慰,后者身体力行,可还是没办法消除他焦虑的?情绪。
眨眼之间,时间已至深秋。
越是月份变大,他就越是难挨那种恐惧。
甚至他还觉得生孩子一定会死,每日在书房里写遗书,后来又觉得字太丑了,开始边练字边写遗书。
写的?内容也逐渐变得奇怪,说是要回什么地方去,又说什么文明社会,又是男女什么之类的,但每到重要之处他就空格不写,让翻阅他‘遗书’的?温昭昀也不明其意。
她本应该多关心他一下的?,可是朝中又发生了多方变动,安王那边也暗戳戳伸出橄榄枝。
身为臣,她自然要把女皇安排的?事放在首位,更何况那事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中途搁置一定会前功尽弃,所以家里方面能顾及的?就不是很多了。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她总是在夫郎生产的关键时刻被事情绊住脚,正君谢允环是这样,小君孟桓也是这样。
她在安王府上参与议事,一边将其联络邻国男皇的?确凿证据悄悄交到陛下手中,让珮兰把陛下赐下的?助产药赶着送回去,因?为孟桓即将要生了。
也就是白日里的?事,说是他正在鹤苑看鹤吃草,忽然倒在地上叫肚子疼,等文喜叫来人把他抬回青竹苑的?时候,他羊水都破了。
现在已经是傍晚,她依旧不能回去,只能眼巴巴的等待暗卫时不时传来消息,说他疼的哭了,又说他疼的撞墙叫着不生,再就是他喊的?嗓子哑了揪着锦被骂肚里的?孩子。
约莫一个时辰便传来一回消息,直直从上午传到傍晚,仍旧没有他顺利生产的消息。
她尽力在掩藏自己的?急切,可还是被安王看出了一些。
按理说有过孩子都女人,夫郎再生产时便不应该那么慌的?,可她就是有点慌,而且还总是乱想。
他那么胆小怕死,此时一定是怕极了吧?他会不会气的?连她一块儿骂?也不知那几个稳公可靠么……
安王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不快的说了几句,提点她打起精神?准备晚上的?计划,温昭昀就只能强行拉回思绪暂不去想孟桓。
——
温家。
青竹苑灯火通明,往日此时早已睡下的?祖君,然而今日却在偏房坐镇,守着孟桓生产。
说实在的,孟桓就算有了名分,也只是一个侧室小君而已,生出来的孩子庶出,根本不值得他来亲自守着。
只是温姝一直说要来看,祖君觉得生产不吉利,不想她去看,但又架不住她祈求,只好自己过来看看让她安心。
他这一来便听见屋里凄厉的?喊声,看样子情况似乎有些不好,便没有急着回去,一坐下便坐到了现在。
结果屋里传来消息,说孩子到现在都没露头。
祖君是有经验的?,知道现在都没冒头,那难产的?风险肯定大大增加,不自觉也跟着有些着急。
“温昭昀这个该天杀的?!老子要是能活着,等她回来的!”
祖君深深皱眉,“好歹也是正经人家出身的?,母亲虽是商贾吧,但也不应这般没规矩才是。”
“他在生产,我?便暂且不计较这些,等他坐完月子,你去教教他规矩,咱们温家虽然大不如前,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得过且过的?。”
旁边王贵忙应下,抬手替他添了壶茶。
“疼!疼死我?了!”
听见里面的叫声,祖君微微有些于心不忍,说到底同为男子,也知道生产会受何等的?苦,便抬手道:“你去里面看看,能帮衬便帮衬着些。”
王贵迈着小步掀开帘子走进内室,进去时正好撞见个端盆出来倒水的,他绕过那人往里走去,血腥味几乎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