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在十里镇上的一个小屋子里,暖暖的灯火亮着,从里面传来嘎嘎嘎的石磨声响,在寂静的小院子里听的格外清楚。
推了半响,少女停了下来,用袖子拭拭头上晶莹的汗珠,然后把桶里剩下的一点豆子倒了上去,嘎嘎嘎的声音又在屋内回响起。
终于推完了,外面的天亮了大半,盼盼坐在凳子上看着慢慢一桶的成果,喘着粗气。她的汗水浸透了秋衣,粘在身上怪难受的,盼盼不舒服的扯扯衣襟,露出大片雪白。
等她有钱了,一定先买头驴!她现在既要磨又要做的,还不如头驴呢。
盼盼瘫在凳上,累得头脑放空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这个点来找她的只有李婶了,盼盼赶紧起身拉好衣服,对院子喊道:“来了!”
一开门,盼盼愣住了,不是李婶,却是昨天不卖她肉的男人......
他来干什么?难道,他昨晚没吃到豆花,现在报复来了?
盼盼越想越有这种可能,默默的后退了两步,做好随时关门的准备。
“你来干什么?”警觉的问答。
邹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防御的女人,在心中嗤笑了一声,她这是在防他吗?真是被她蠢笑了,他要是想做什么,这扇破门能挡的住谁。
“卖肉。”冷清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嘲笑。
盼盼低头一看,他手里果然拎着一个竹篮,里面有块比昨天看上去好上不少的肉。
还真的是来卖肉的......是她想多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来吃豆花呢......”盼盼尬笑了两声,把门开大了不少。
外面的风从门口里呲溜地吹进来,放松下来的盼盼忍不禁打了冷颤,身上的衣服变的冰冰凉。
半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女子姣好的身材,颈脖的雪白让人联想非非,因为寒冷在风中还微微发抖的身体。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是个男人看到了,都会勾起身体里与生俱来的保护欲吧。
“多少钱?我去给你拿。”看他诚心送肉过来,知道昨天是她冤枉他了,心里有些羞愧,语气顿时软下几分。
邹胥敛下幽深的目光,神色不明,手一松,篮子掉到了地上。
“晚上再算。”说完转身就走了,脚步沉稳,却比来时快了不少,好像身后有妖怪似的。
“啊?”盼盼还没反应过来,高大背影已经走远了,只留下地上孤零零的篮子......
真是怪人一个,不过也好,她在外面吹的快冻死了。
盼盼跺跺脚,拎起地上的篮子,赶快跑回屋内把衣服换了。
换好衣服,盼盼把篮子拎到厨房,把肉拿出来时,发现里面还有段小肠。
盼盼脸上浮现起笑意,这男人还挺细心的嘛。
没想到早上有个送肉的,下午又有个送肉的来了。
吃过正午饭,店里没什么生意,盼盼趴在桌上小憩。早上她起得早,她习惯中午趁着没人都会在桌上趴一会的。
“潘丫头,你昨天没买到肉,你看看我今早买肉的时候顺便给你捎上了点。”李婶用绳子串着,拎了块肉走进来。“你说你是要做腊肠的,这块又新鲜,肥瘦还正正好。”
听见李婶的声音,盼盼迷迷糊糊地醒来,擦擦口水,发现李婶也是给她送肉来了。
这毕竟是李婶的心意,盼盼也不好意思和她讲她已经买到了,只得接过李婶手里的肉,“李婶你先坐,这肉多少钱?”说着,向柜台走去。
“这里两斤多一点,小邹人不错,算我五十文,你给我五十就行。”
“好嘞,你收好。”盼盼从抽屉里数了五十个铜板递给李婶。
李婶收下钱,“婶子就不多坐了,现在白天时间短,我要回家多做点针线活呢。”
盼盼目送李婶出去,回头看到桌上的肉,又想到厨房的那块,有些哭笑不得。
下午,盼盼把邹胥送来的肉洗干净,刮掉猪毛,将肉剁碎,加上各种香料腌制。两块肉全做腊肠估计小肠不够用,盼盼把李婶送来的那块做成了熏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