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严,是指在战时或其他非常情况下,所采取的严密防备措施。具体的表现有很多?,比如增设警卫、加强巡逻、组织搜查、限制交通等。
腊戌这座城市没什么购物商圈和办公写字楼,像药店和超市这种地方本来关门就早,再加上戒严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周觉山刚才开车出门,在路上兜了一圈,连几个人影都没看见。
“北掸人不?怕打仗,最近也没什么天灾,突然戒严,极有可能是军队内部出现了叛乱,你这两天哪儿也别去,就在度假村里安分几天。”
在思本来还因为周觉山没买到早孕试纸一事?而笑?得前仰后合。可现在听到他这样一说,戒严这事?,性质还挺严重的。
她一边笑一边捏捏嘴巴,让自己尽量严肃一点,“内部出现叛乱,会不?会改朝换代,促使新领袖产生?”
“会,邦帕带领的这支北掸邦军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一旦遭遇有组织的革命或起义,很容易就可以推翻掉邦帕势力。”
缅北的这些少数民族军,多?数时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根基不稳,换个领袖倒也不?算是什么令人震惊的事?儿。
只是南掸与北掸的合作协议才刚刚签订,一切还没有落实,周觉山不免担心,这一下,也不?知道又会不?会出现新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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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蓝天白云,广袤的草场一望无垠。
赵骏两手牵着卡迈和那匹栗色的小马驹,走到了一顶遮阳伞下,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后,低低地道。
“腊戌戒严的事?儿你知道了吗?”
周觉山镇定自若地佯装喝茶,他吹了吹茶叶,轻呷了一口,“知道。”
“全城的百姓都在费尽心思?地往城外撤,有钱的在走,有权的也在走,商人几乎都走绝了,只有柴坤和丹拓还没动静。”
赵骏将两匹马牵近一点,给在思摸摸。他们的这座温泉度假村,很神奇,几乎与世隔绝,不?在乎外面的纷乱与苦难,纵然柴天改物,依旧歌舞升平。
这次腊戌戒严,正如周觉山所料,确实是北掸邦军内部的一支军团突然闹-革命-起义。领头人是邦帕司令的远房侄子,原北掸军第二旅副旅长金宕。
“金宕和丹拓同龄,又同时在仰光地区读过书,他最近来的频繁,我怀疑他这一次的起义是跟柴坤和丹拓有关。”
“有没有关系,一会儿探一探就知道了。”
周觉山若有所思?,放下茶,起身,十几米开外,丹拓正迎面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在思也跟着站起。只不见柴坤的踪影。
丹拓先伸出手,“周团长,久仰久仰。你来这儿有段时间了吧?你看我这忙的,一直都马不?停蹄,天昏地暗,都没腾出空来接待贵客,实?在是抱歉抱歉。”
周觉山来了整整十日,他却一直到今天才正式出面。丹拓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在思。
这女人,他还是喜欢。
虽然明知她是周觉山的女人,但只要看上一眼,他心里还是会痒痒。
周觉山有所察觉。上前半步,将在思挡在身后,他看着丹拓,使劲儿地回握住他。
“这么没见柴坤先生?”
他手劲儿很大,猛地用力。
丹拓连忙收回视线,忍痛回道,“啊,我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康健,最近天热,容易中暑,不?方便外出走动。”
周觉山轻笑?,松开了他。
丹拓嘶了一声,低头,龇牙咧嘴地甩了甩手。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谁也没出声,静默里,在思拉了拉周觉山的衣袖,踮起脚,在他悄悄地交代了些什么。
片刻后,周觉山率先开口,他搂着在思坐回了椅子,“我听说金宕的军队马上就要带人攻入腊戌,今天不见柴坤先生,还以为这位先生是暂时离境躲避风头了呢。”
丹拓眼珠一转,嘿嘿地笑了出来,“外面也未必会有腊戌安全。”
“怎么说?”
“周团长别装糊涂。你也在南掸呆了快半年了,应该知道少数民族武装军队的打仗习惯。”往往是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你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没人会动弹,一旦跑到穷乡僻壤,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掸邦、克钦邦、佤邦……这些在缅北地区出了名的武装势力,最爱研究的种类就是游击战了。为什么呀,因为穷呗,没那么多?大杀伤武器敢正面交火啊。
遮阳伞下有几把椅子,丹拓看看赵骏,招呼他一起坐下。
他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长,拿起一块巧克力饼干,边嚼边说,“我这度假村就摆在这里,我也搬不走,如果有人非要硬闯进来,我大不了就给他多?掏点钱。我们做生意嘛,主要讲究一个和和气气,当然,也是我们商人软弱,跟你们军队比不?了。”
再穷的军队那也是能端着成?千上万把AKM在城里山里横着走,丹拓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周团长,你别看我这家大业大的,但我最怕的就是得罪你们军队。”
北掸有北掸的矛盾,他管不了。
南掸有南掸的问题,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