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而郁雨警惕了一会儿，发现兰斯似乎没有要靠过来的意思。他的哼哼一顿，然后很刻意的装作不经意靠近安切尔的便携箱。
一甩尾，像狐狸往雪地里扎一样，上身扑了进去。小尾巴一甩，就连抓带咬的碰到了常吃的发光海藻。
“亚历克！”郁雨一边尝着嘴里熟悉的味道，一边把住箱壁，呼唤亚历克帮忙。
亚历克连忙甩开梅纳德，在郁雨的身后，想要抓住他的尾巴，又不太敢用力。
还是那两个扶着便携箱的人见状加大倾斜幅度，让郁雨顺利的滑回水下。
郁雨在水下吃发光海藻，嘴巴鼓鼓的，身体沉下去了，眼睛却还盯着便携箱。
亚历克的戒心要比郁雨小得多。
他已经认定这群尾巴分叉的家伙是不能再水下生活的可怜残疾鱼，他钻进自己的箱子，把这几天攒下的海藻全部都拿出来。
然后抱着就潜回了水下。
开心的绕着郁雨不停的打圈，尾鳍偶尔跟郁雨的身体接触又分开。还时不时的给郁雨的手中补上一点海藻。
郁雨可算吃上东西了。
玛吉因为刚刚被人鱼学家洗过脑，以为郁雨这是看到熟悉的人鱼放下戒心，开心的让人往里放了各种大小鱼。她将监控与客厅的巨大显示屏链接，让兰斯跟梅纳德像是看电影一样的看两条人鱼。
只那面占据了半面墙的显示器上，亚历克将怀中所有的海藻都喂给了郁雨之后，才开始的游到那些小鱼身边，抓住它们就往嘴里扔。
郁雨有了靠山，又开始窥伺鱼肉，暗戳戳的自己也摸了一条，却被亚历克拿走了。
亚历克一边用喉咙发出轻轻的、算不上唱歌的声音，这些声音跟猫的呼噜声类似，一边将郁雨手里的鱼肉往自己的嘴里塞。
塞完就去蹭蹭郁雨的脸，耳根下的鳞片互相蹭过。
“谢谢郁雨。”
郁雨：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你开心就好，反正我也吃了你的东西。
梅纳德坐在沙发上，眼神像深闺怨妇，就差含泪咬手绢了。
在家里，他就是这么缠着亚历克的，但亚历克完全不理他，甚至还要伸手打他。好不容易这几天亲密了一些，结果看看亚历克对郁雨的态度……
只能说太酸了。
玛吉见接下来小人鱼不吃了，而是在玩亚历克的尾巴。于是叫人紧急订购了海藻。
这个海藻，叫做赤藻（编的），只长在星海深处，会发光，虽然难采，但是人鱼爱吃，所以柯西星上有不少存货。
半个小时后货送到。
梅纳德跟兰斯已经在餐厅吃饭了。
亚历克和郁雨趴在他们头顶的透明壁上。
梅纳德吃一口抬三下，看的兰斯想给他一下。
“他对你好吗？”郁雨问。
“嗯，他很乖。”亚历克说的时候，还瞟了眼郁雨正在玩的鱼。
郁雨把小鱼塞到亚历克的嘴里。
好了好了不玩了就是了。
“你最乖。”亚历克蹭脸。
郁雨拍拍尾鳍，问：“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这些人长的虽然跟地球人一模一样，力气却大的要死，而且他们身上有种很不舒服的东西。棕毛的明显一些，金毛的没那么显眼但感觉更危险。
人鱼真的很少交谈，亚历克停了一下，才知道怎么表达：“他们生病了。”
“病？”
“嗯。他们的尾巴分叉了，一直到肚子上，游泳很慢。腮也不对，不能水下呼吸，会死。”亚历克认真的说。“也不会唱歌。”
听到尾巴分叉这个说法，郁雨看着自己的尾巴，想到下面的人裤/子/下/面是两条大鱼鳞腿，就有点点好笑。他的尾巴拍动幅度更大了，拍的玻璃啪啪响。
传到餐厅的动静可能就只有一点。从扩音器里传来的说话声倒是挺清晰的，梅纳德听不懂的，但不妨碍他体会之中的快乐，羡慕的看着已经捂着肚子在亚历克怀里打滚的小人鱼：“他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羡慕。
能听懂的兰斯放下餐具，擦擦嘴：“在说你。”
“是吗？说我什么了？”梅纳德知道兰斯是能够听懂人鱼语的，他接下来也要去学。
兰斯嘴角一勾，正要嘲讽，就听到了郁雨他们正在谈论的内容。
“那胸口那个东西呢，头上也有一点的那个黑黑的东西？”郁雨问。
“我不知道在哪。”亚历克停下来，又是在思索词汇，最后才找了个相近的词形容：“垃圾。”
“像他们往海里倒的那种？”
“不一样，但很像。”亚历克摸摸郁雨的脑袋，说：“多了，就会死掉。”
“那多少会死？他们都会死吗？”郁雨问。
兰斯轻轻的将擦嘴的白色方巾放在桌子上。精神力扫过，暴力镇压了聒噪的梅纳德。
因为范围控制精准，并没有干扰到上面人鱼的谈话。
“不知道，我看不清……黑黑的东西。”亚历克这段时间说了过去五年的话的总和，他的尾鳍压住郁雨的，说：“唱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