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霄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在伪装的这个方面,他确实比不上面前这个和尚。
至少他本质上的性格就是一个喜欢开嘲讽的,对人对事都比较冷淡的人,尽管冷淡的方向跟表象并不一样。
可面前这个和尚所展现出来的表象和他内地里的模样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尤其是当这个和尚相当自觉的在两个表现上进行了切换,甚至利用外在的形象来装傻,假装自己刚刚看到的情况全部不存在的情况下。
白衣的道士难得表里如一的沉默,冷淡的气息不断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蔓延到了周围的空气当中。
然而僧人对此并不感冒,他依旧姿态亲和的笑着,双手合十竖在面前,像是随意就能够唱出一串佛音。
仿佛之前倒是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浮光掠影,弹指间便灰飞烟灭。
真霄沉默了一瞬间:“有什么话的话麻烦请你直说,不要在这里这样故作姿态。我们两个其实都能猜到对方想要说什么吧,只不过是想要占据主动权,所以才不先说出口而已,不要在这里遮遮掩掩的。”
他的目光掠过有些封闭的餐桌,也跟着转变了姿态,眯起眼:“在某些方面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不是吗?”
清观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眉眼依旧是轻飘的样子,但眼中却没有了任何的情绪。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
上京武校的班级大多拥有着相当大的一块区域,除了每个学生独自拥有的练武室之外,还有老师负责监测学生的地方以及办公室,还有一个巨大的用于对练的擂台。
这个擂台完全是按照正规比赛的样子所制造的,区别只是在于,由于楼层的原因,房顶偏低,没有正规比赛一样那么高的上限。
这对清观的发挥有着稍微严重的影响,不过考虑到大家都不能在这个环境下灵活的使用轻功,因此也可以算作没有干扰了。
他们正在进行开学之前的实战检测,是收到了老师的短信,所以提前到教室过来进行对练的。
不过,并没有人对这件事情表示不满。
除了因为第一次来这里,还不认识路,险些迷路的刘晓月之外。
白袍的僧人袍角翻滚,手中掂着佛珠站在擂台的正中心。
他手中的那一串佛珠散发着一种暗金色的光,随着他的每一次念咒,这上面所覆盖着的光就会更加强烈,也更加暗沉。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感到无数的危险覆盖在这佛珠上方,带来一种令人颤抖的威胁感。
而在僧人的对面,一个穿着现代短装的女子正两眼放光地盯着他。
她穿着一件有些宽大的外套,并不像是一个武者所应该穿的。但只需要轻轻看一眼,就能够看到外套的里侧叠着一只又一只的试管或者瓶子,还有偏向古代氛围的搪瓷小瓶。密密麻麻的,让人完全没有想法去探究这里究竟装的些什么。
此时女子的手中就拎着两瓶试管,一瓶试管已经空了,而另一瓶试管则沸腾着颜色浑浊的液体,时不时地翻滚出一个墨绿色的泡泡,同时升腾出一丝毒液。
站在擂台下方的郝文亥看了一眼,已经递到嘴边的同样是墨绿色的酒壶,有些忧郁的将酒壶给放了下来。
怎么在选新酒壶的时候就挑了那么一个颜色呢?虽然这看上去更像是近现代的行军壶了,一点也不像是酒壶,可这个颜色未免也太像是轩行璃手里的毒了吧?
郝文亥忧郁的抓了把自己的腰间,数了数自己的口袋里还有多少钱,脸上的表情更加悲伤了。
人生就是如此的凄惨,前段时间买了个好宝贝,一不小心把存款都用完了,现在连买个新的酒后都要斟酌一下。
我怎么就那么惨呢?
算了,仔细想想这肯定不是自己眼光的问题,这必然是对面那个失踪的小姑娘在选毒的颜色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老师的需求,选了一个不怎么合适的颜色,败坏了老师的酒兴。
嗯,确实是这小姑娘的错,没错了。
必须得提醒一下她的弟弟……
郝文亥一边用余光盯着擂台上的战况,一边放着自己的心思神游天外,对他来说这个层次的战斗虽然勉强能够算上亮眼,稍微有几个不错的地方,但等级还是太低了。
况且,食宗的小姑娘毕竟是偏向于辅助的,虽然在平常的战斗当中面对那些攻击向的武者可以说是优势互补,在力量的方向方面有一个五五开,但面对修佛的和尚,就可以说是踢到铁板了。
毕竟,和尚们的乌龟壳子是真的打不破。
郝文亥在线表演了一个无奈叹气怜悯三连。
事实也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