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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十一(1 / 2)


三年后,雪扇门的上任掌门措不及防的病故,留下满门的女弟子,原本掌门的位置是婴宁最有资格拿下,但她却知道,苏殷对此有意。

于是她偷偷去找过掌门,让掌门在临终前将掌门之位留给苏殷,苏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雪扇门的新掌门。

苏殷的果断与雷厉风行,使得雪扇门一时风生水起,婴宁对这一切很是满足,昔日的少年,已经成为她可以仰仗的人物了,她得了闲就趴在窗外看着苏殷,一望便是一个斜阳午后。

她以为,在某一个僻静的夜晚,苏殷会想起自己遥远的承诺。

可他没有。

有一天,苏殷若有所思的来见她,他明明坐在她面前,却走神的望着窗外,欲言又止的。

婴宁敲了敲桌面,笑了:“怎么了?这次出去遇到什么事了?”

他的眼神飘离好一会儿,方道:“师姐,我这辈子会不会有一个结连理的人?”

婴宁一愣,心中有些喜,却强忍着不露声色,她倾过头去,不看他的眼睛,“嗯,当然会有。”

“我也知道会有的。”他道:“只是没想到是个男人。”

我能想象这话对婴宁来说,有多大的冲击力,这比苏殷一夜之间变成女人还可怕。

婴宁傻愣愣的望着他,明明看见他在说话,却什么也听不见。

不久后,婴宁得知,这个让苏殷朝思暮想的男人叫舜息,他与苏殷于漕运中相识,行踪如影随风,像一团秘密。

如果你爱的人,并不爱你,而他爱的人,又不爱他,也算是老天眷顾你,为你报仇了。

所以这一切可以解释为:老天在为婴宁出一口气,因为两个月后,叫舜息的男人突然消失了。而与此同时,雪扇门中的部分秘籍以及名册也不见了。

她明白舜息接近苏殷,动机不纯,但苏殷始终看不透。

那天婴宁在清晨的冷光中醒来,看见苏殷坐在她床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面色苍白,将头埋在她胸口,声音低沉无力:“师姐,不如我娶你吧。”他一把抱住她,疯狂的吻她,他与世上所有失去挚爱的男人一样,只求一剂温柔乡。

大千世界,遇到什么毛贼土匪不好,偏要遇到这样的事。婴宁知道,他根本不爱她,甚至把她当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安慰。

她终于崩溃了,忍着眼泪狠狠的打他,在他脸上连打下三个耳光。

她本想告诉他,她方才梦见他小时候的样子,乌目红唇,那么漂亮,她说:“你真不要脸,给我滚!”

在那三个耳光之后,他们之间越走越远,再无昨日。

不久之后,苏殷以掌门之令,命门下三大弟子为他去江湖上打听一个叫舜息的男人,其中之一便是婴宁。

婴宁已被折磨的心力憔悴,她抬头看着坐在掌门之位上的苏殷,那张对着她冷若覆冰的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他用尽今生来伤害她,她认了。

婴宁咬咬牙,下山为苏殷寻找舜息,而她与舜息相识的过程,实在无话可说。看似云山雾雨,花前月下,其实大多是她的算计。

我记得卫小川曾说过,女人一旦疯狂起来,天地也难以收服,这句话用在婴宁身上实在不为过。她发誓,要苏殷失去爱的人,她也的确办到了。

这个故事的高潮并非是什么三角之恋,而是一个女子,与爱的男人抢男人的桥段。

谁能想象当婴宁重回雪扇门时,她彩衣飘飘,立在苏殷面前说:“你爱一个,我就抢一个,你爱一千个,我就抢一千个!”人人都不甘示弱,哪怕是与所爱之人。

苏殷猝不及防,没料到她使了这一手,他惊而起怒,拔剑与她动起手来,那是他们第一次刀剑相向

二人明明曾笑说相守,最后却将彼此误尽。

窗外有风过,将婴宁的眼泪都扫洒在我脸上,我摸了摸,尝了尝,这与所有人的眼泪一样,都是咸的,我还以为她这么骄傲的人,与人不同。

“你这样做真的有意思吗?”

“没意思,可谁让我今生遇上他。”

那段失败的感情都有类似的唏嘘:世上那么多人,有机会相爱的人有很多,可偏偏遇上最棘手的那一个,而自己,哪怕被对方刺到血流不止,也在所不惜。

翌日清早,我一早去看苏殷,他提了些气,被雪扇门的两个女弟子扶坐在推椅上,他迎着清晨的阳光,昂头微微闭着双眼,长长的影子拓在身后。

他让两个女弟子先行离开,见她们迎面走过来,我连忙上前问道:“听说你们掌门病发了,是什么病?”

“那天晚上叫你门呢,你怎么不出来?”一女弟子白我一眼。

“睡糊涂了,看你们也没再找来,我还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女弟子怅然道:“多年前有个江湖人闯入雪扇门,掌门与他相斗,受他一掌,被震断了心脉,药吃下去好几桶,熬了好多年,怕是有些熬不住了,否则也不会赶来见师姐最后一面。”看来是舜息伤了他。

我举步走向苏殷,他遥遥见我来了,便道:“丫头来的刚好,今天阳光特别好,你推我去后山走一走。”

我踌躇片刻,道:“我听你的弟子说,你这次来这里,是为了见婴宁一面,要不要我去叫她来?”

他面色沉寂,淡淡道:“其实,不必了。”

今朝四月,芳菲未竭,后山早已是一片荣荣草木,脚下的草正埋没了脚踝,我推着苏殷走了很久,他才示意停下,“我想独自在这坐一会儿,你先走吧。”

阳光将他白皙的脸照的几近失真,像是将被大火淹没殆尽。我没有动,他便侧过脸问道:“是不是她有话要对我说,让你带了话?”

我摇了摇头:“我想她曾经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现在大概没有了,耗尽了。”

他又道,“那么,你有什么话要说?”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有一个人爱你。”

他身型一顿,声音却波澜不惊:“我知道。”

他如此直白,下面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无非就是:他知道她爱他,可他不爱。

他垂下头,神情不明,长发下只露出白皙的鼻尖,“我以为她会亲口告诉我。”

我做老妪状叹了口长气,“你为什么要等?她那样强硬的性格,又怎么会把心里话告诉你,她多年来东走西的寻找舜息,是为了给你报仇,你心里明白舜息把你当做什么,也明白她把你当做什么。”

他叹了口气,“这世上,总有许多事是我们无法左右的,包括自己的心,既然已经走到结果,就别再追溯缘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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