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歌摇头:“不知道,四?年前的?事情了,他说他是个商人,很有钱,就在这里留宿了一夜,便给了一箱子的?金银首饰。第二日他走后,奴在枕头底下发现了那个东西。本以他会回来取的,结果一直没回。”
温宸:“是个什么样的人?”
茗歌眯眼想了想:“很年轻,长得还行,话不多?,没与奴家说过什么话,进来后该怎样就怎样。不过……”
温宸:“不过什么?”
茗歌:“不过他夜里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说梦话,很紧张,很害怕,还一直抱着我哭。”
温宸:“你还能记得他的?模样吗?我可以画出来。”
茗歌点头:“能记得一点点。”
温宸出门了一趟,不多?时便亲自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经茗歌一描述,温宸将那人给画了出来,顿时心中一惊,却不说话。
蓝莹儿看着温宸:“你知道他是谁?”
温宸:“先帝。”
茗歌和蓝莹儿皆是大惊。
四?年前,今上已登基五六年了,先帝竟然就在京城!可是他为何会将玉玺遗落在此?
能将玉玺放在枕边,定然是怕被他人拿到。
温宸又问:“他走之时,有没有碰到什么状况?比如他有没有遇到什么让他害怕的?人?”
茗歌记性好,这一点与蓝莹儿有点相像,她道:“正因为这东西,我对那两日的事情记得很清楚,本来他说要多?呆几?日的,但第二日早晨季指挥使来了,他听到了季指挥使的?声音,如今听您如此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指挥使的?原因。”
温宸凝眸,他想定然是如此了。
先帝在宫变那日到底去了哪里?这是个谜。之后他在哪里,更没人知道。但如今知道四?年前他曾来过教坊司,并且留宿在茗歌的?房间,那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他在京城是为了什么?明明玉玺掉在了教坊司,他又为何不回来取,莫非他已遭受不测,还是说,他已不在意这个玉玺?这所有的?疑惑,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蓝莹儿开口说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当初为何不将此物送去给皇上,而要私留?”私留玉玺,那可是大罪。
不等茗歌开口,温宸便道:“她不懂这是什么,只以为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蓝莹儿听着温宸如此为姐姐辩护,便觉得心头一松,唇间都有了笑意,“是的,茗歌,你不懂这是什么,只以为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茗歌看着蓝莹儿,心头觉得很奇怪,这位公子为何要帮她?
温宸道:“把它?交出来吧!只要交出来,你就会没事,王炎伦也会没事。”他知道茗歌与王炎伦已经有了真感?情。
茗歌却沉着脸摇了摇头:“奴家已经交不出来了,奴家已经将它?毁了。”
“什么?”温宸惊得站起身来,“什么时候毁的??毁成什么样了?”
茗歌却是轻松一笑:“很不巧,昨夜里王大人与奴讨它,奴不答应,与他吵了一番,一怒之下将它?砸碎了。”
哐铛……
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外赫然站着两位身着墨色紧袍的?男子。
温宸心道一声不好,刚一个没注意,竟让皇上的?影卫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蓝莹儿有点懵,但她发现,姐姐神情淡然,这种绝决的表情,她曾在紫薇脸上见过。那会儿紫薇看着他们走进香铺,她神情淡然,很是闲定地与他们说着杀害季香的?经过,当时正是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蓝莹儿眸中凝了泪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茗歌看着蓝莹儿竟然为自己淌了眼泪,她着实是有些感?动,只道:“在教坊司的女人们,有哪个不恨那个害得自己落到这般田地的人,又有哪个还在意自己的?性命?蝶舞是如此,你们看她在教坊司风光无?限,可她心里的?苦,也只有我们这些官妓才能明白。我早已不想苟活,这些年将玉玺这么个烫手的?玩意儿搁在屋里,我有过很多?念头,但从来未曾想过要将它?进献给皇上。我恨皇上,恨他听信奸臣馋言,要了我父亲的?性命,害得我娘自杀,而我在这人间炼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要杀要剐随你们去,我这具残体,早就不稀罕了。”
蓝莹儿愣住,是皇上要了父亲的?命?
她看向温宸,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他不让自己在皇上面前提父亲案子重审的愿望,原来父亲的?死是皇上一手造成的?。
不过,她还是得确证一下才好。
当初母亲说父亲是被人陷害,才让皇上冤枉了他,被打下诏狱,后来又说是皇上见他伤重,便将他从诏狱放了出去,让他找大夫养伤,以待案子复查,可父亲由于太过高兴,一时喝多?了酒,冻死在街上。后来案子也没能复查。
母亲觉得父亲是出诏狱后被人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先帝的事情不是伏笔,不会解惑,因为这本就是个谜。今天二更结束,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