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姨娘自然是不甘心的,又哭闹了一场,结果居衡大怒,说这些年她在聂府挪用了多少家财,在外面置了多少家产,给了戚家多少花费,这些他其实一清二楚。对于过往,老爷子不再计较,却绝不会再多拿出一分家财给她。
居衡还说,这么些年他对得起戚家,给戚家的太多了,太过于偏心了,以致于伤了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心,他现在只想对俩个儿子赎罪。
本来戚姨娘还想为自己力争点什么,但她看着在场的温宸,想着自己的把柄还握在温宸手上,万一自己一个争得不好,温大人看不过去,把自己的那些丑事给兜了出来,怕不是离开聂府这么简单了,于是只得哭哭泣泣地回到院里收拾了细软,当日三辆马车驼着家当回了戚家。
聂家的案子已了,只是没料到会涉及金瑞的夫人。
在衙门门口,金瑞脸色沉郁,眼睛发?红。
温宸和蓝莹儿与他相对而站,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金瑞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问:“你们与我?一道回京城吧!南王已被皇上关了禁闭,王府正在收拾东西,本来今日就勒令他要前往封地就藩的,但南王说要在动身前与蓝姑娘见上一面。”他目光落在蓝莹儿脸上。
蓝莹儿有点莫名?其妙:“南王要见我??”
金瑞点头。
温宸神情沉肃,心下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他转眸对视着蓝莹儿投来的目光,默然片刻,后又转眸对金瑞道:“金大人,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好,得缓两日才能回京,还望大人体谅。”
金瑞深知温宸心中想法,他本来也觉得南王此人危险,蓝姑娘一布衣女子也不知道南王是有何?企图,于是道:“行吧!那你们晚两日再回京,京城那边你放心,我?自会与季指挥使说明情况,你安心便是。”
温宸拱手:“多谢!”
金瑞走了,温宸和蓝莹儿看着马车在视线中越来小,慢慢地没入人流,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蓝莹儿侧眸看着温宸:“我?们去哪?”
身后的苏起说:“先去下馆子吧!”
常铃呶他一嘴:“就知道吃。”
苏起回道:“你不杠不行吗?”
常铃头往旁边一撇:“不行,杠你我?快乐!”
沉闷的氛围瞬间被这对活宝给逗得轻松,温宸牵起蓝莹儿的手:“走,先去吃上一顿。”
他们正欲走人,仇长卿从衙门里头迈了出来:“温大人,不如就在衙门吃。”
温宸松开蓝莹儿的手,拱手道:“多谢仇兄,我?们想出去逛逛,就不打扰你了。”
仇长卿笑道:“那往后若有机会我?们再聚。”说罢拱手,与他们道别。
昆山城外的一家伴山伴水的山庄内,温宸一行四人在此开了四间客房,在此驻留。
吃过夕食,暮色下,温宸和蓝莹儿在小溪边牵手慢走。
俩人都有心事,却都不敢开口。
最终还是蓝莹儿开了口:“予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温宸抬脸看着她,暮色下,她精致的面容泛着淡淡的幽愁:“我?在猜,你是谢晋的亲戚,侄女吗?还是……”
蓝莹儿鼓起勇气道:“我?是谢晋的女儿,我?本应叫谢莹儿。”
温宸一脸错愕。
他忽然就明白了父亲为何会反对自己与她在一起,父亲还让他去查她的身世,原来她是谢晋的女儿。
“是他的养女吗?”他犹还抱着侥幸心理。
“是亲生女儿。”蓝莹儿盯着他的眼睛,她觉得他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却又无法?看明白。
正如苏起所说,她能看得懂别人,却唯独看不懂他。
温宸突然将她紧紧抱住,她双手环着他紧实的腰身,发?现他的身子竟然在抖,有水滴落在她脖颈下,凉凉的,这是他流下的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俩人就这样抱着,一动也不动,直至天色已黑。
温宸松开了她,她听到他吸了下鼻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她道。
“没有,我?想……以后你会知道的。”说罢,他转身走了,没有与她并肩,他的脚步很快,快到她追不上。
前面的温宸,堂堂一铁血男儿,在此刻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不过是寥寥几句,一语道破,他发?现他与她虽近在咫尺,却如隔着千山万水。
“予之,到底发?生了什么?”蓝莹儿在后面追着问,却得不到回答,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回到山庄,温宸不管苏起和常铃与他打招呼,闷声快步进屋,并关上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