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坐妥当,温宸朝蓝莹儿看了一眼,蓝莹儿忙将放在布兜里?的一个小布偶拿了出来,并问:“阿巧姑娘,你知道这个小布偶吗?”布偶上的针全数拔了,所以并未显得吓人,倒是显得像个给小孩子玩的玩具。
阿巧一见便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个小布偶。”
蓝莹儿淡淡一笑,将小布偶收回了布兜。
温宸看了她一眼,便知这小布偶与阿巧应当无甚关系。
蓝莹儿根据阿巧的表情动作,虽是如此推测,但她还是注意着阿巧和嬷嬷身上的衣着布料,还有屋子里?能瞧得见的布料,她都认真细看,但都没有与小布偶是同样布料的。另外也未曾闻到与布偶同样的香气。
温宸又拿出任昌盛的玉佩,问阿巧可有同样的玉佩。
阿巧便将腰间悬着的玉佩拿了出来,递给了温宸。
温宸简单看过,将玉佩还给了阿巧。
接着温宸又问了阿巧前?日有无出过城,去过哪里。阿巧说她并未出城,自怀孕后,她基本不出门。
后面又简单问了阿巧的父母兄弟的情况,据阿巧所说,她是个孤女,父母和兄长在她儿时闹瘟疫的时候,全都死了,后来她被人贩子卖到京城来,成了任家的婢女。
这番了解,阿巧着实是个苦命的姑娘,所托又非人。
阿巧说到后来竟是哭了起来。她向他们抱怨,任昌盛也就刚开始待她好,好了才半年不到,见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便开始嫌弃她了,这都两个月没来,只是逢初一便安排人给她送些粮食及银子。
哭着说到后面,阿巧又问:“大人,盛少爷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温宸道:“你知道任昌盛昨日大婚吗?”
阿巧点头,仍是一脸哭相:“知道,是季指挥使大人的亲妹妹季香小姐。”
温宸突然起身:“知道就好,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阿巧被他们弄得有点糊里?糊涂,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时着急了起来,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不一会便见她抚着头,竟是眼睛一闭,身子一歪,往旁侧倒了下去。
温宸眼疾手快地上前?将阿巧扶住,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蓝莹儿和嬷嬷都吓了一大跳。
蓝莹儿忙掐阿巧人中,阿巧缓缓醒转过来。
嬷嬷接过温宸的手,将阿巧抱在怀里?。
温宸见自己竟将阿巧给吓晕,便与阿巧道:“任昌盛涉及一起案子,你也不必着急,安心养胎便是。如若将来任昌盛出了什么事,你肚子里?的孩子总归是任家的,任家也不至于不管你。”说这些,也不过是想宽阿巧的心,免得自己犯了罪过,伤了阿巧肚子里?的胎儿。
阿巧只是一味的哭,她原本就心里?委屈着,觉得任昌盛冷着她了,这会儿还听着任昌盛出了事,她就更觉得无依无靠了。
嬷嬷抱着阿巧,安抚她,劝她往好处想。
蓝莹儿第一次觉得查案是如此残酷,更觉得人性是如此可怕。
在阿巧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温宸带着蓝莹儿离开了这里?。
马车上,温宸说,相好一号阿巧基本可以排除嫌疑,蓝莹儿也表示认同,依她的经验来看,阿巧是个很简单且没什么头脑的人。
接着便得去任昌盛的相好二号那里。
相好二号,薛灵,在离任家不远的一条街上开茶肆,人称薛娘子。
这薛娘子听说三年前落入深山匪窝,后来朝廷剿匪,将她给解救了出来。
在匪窝里?饱受折磨的薛娘子靠着从匪徒那里偷来的几两银子在京城街边支了个摊,专卖茶汤点心,后来生意做得好,赚了些钱,便在附近寻了间铺子开了间小小的茶肆。
只因薛娘子是在匪窝里?呆过的,身子不洁,所以也没有人愿意娶她。
有回任昌盛在她的茶肆里?喝茶,见她长得漂亮又有风情,便对她起了意,再后来就经常过来喝茶。
这一来二去,空虚寂寞冷的薛娘子便跟了财大气粗,且模样还长得不错的任昌盛。
就去年,在任昌盛的资助下,薛娘子将旁边经营了十多年的香烛铺和典当行都盘了下来,不仅将茶肆扩大了好几倍,还请了个说书先生?来站场,又雇了六位小二来做工。
马车上,正当蓝莹儿要下马车时,温宸一把将她唤住,扔给她一个包袱,并道:“换套衣裳再进去。”
温宸说罢,他将身侧另一个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衣裳来,当着蓝莹儿的面换了起来。
“大人,要?不要?避讳一些?”蓝莹儿怔怔地开口,其实带着点调侃的语气。
温宸边解衣裳边看她:“今早你不是还穿着我的袍子,看着我的身体。”
蓝莹儿抚额,咧齿一笑:“大人您这话?说得!”说罢忙将脸别开,撩着车窗上的布帘,看向外面。
其实温宸身上有穿中衣,就算要?看也看不到什么啊!
但一个长得如此俊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服,总觉得有点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