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
这人眼看着洛金玉微微皱眉站起身来,生怕他一气之下说不接人了爱回不回,急忙上前拦截去路,大声道:“洛大人,沈公年纪轻,又貌美,有本事,家财万贯,更对您一片赤诚,就是性情娇纵一些,何罪之有呢?!何至于休妻!?”
洛金玉:“…………”
他险被吓了一跳,茫然怔怔道,“我何曾……说过要休妻?”
“那您还是早日接他回府去,夫妻之间,有什么隔夜仇呢。”这人笑着劝道。
洛金玉讪讪道:“在下起身,便是想请阁下引路,带在下去接他。”
“可沈公说……”这人低着头,艰难思索片刻,一咬牙,道,“好!可大人别说是卑职带您去的,您就说是自个儿闯的,行吗?”
洛金玉:“……”
他沉思片刻,不解发问,“难道,若我能随意闯入东厂后院,不算你们怠职吗?”
“问得好,”这人咬牙笑道,“那就算卑职怠职。”
“……”洛金玉道,“既如此,在下哪能因家私而陷阁下于不义之地?还是罢了……”
他话音未落,就见面前这高大壮实的锦衣卫要往地上跪——好在洛金玉眼疾手快,慌忙去拦他:“这位……”他也不认识这人,“您休得如此,究竟是怎么……”
“洛大人!”铁汉落泪,求道,“您救救卑职的弟弟吧!他对沈公着实有钦敬之情,却绝无觊觎之意,他都定好了亲,夏天就要娶媳妇儿了,这时候阉了他,于心何忍啊!您让卑职怠职吧!卑职就这一个弟弟,我兄弟二人父母早亡,相依为命,长兄为父……卑职敢对天发誓,东厂上下,绝无一人对沈公有不轨之念啊!”
难道,嫌自个儿命长吗?!
洛金玉:“…………”
沈无疾正在房中焦虑徘徊。
迟迟不见人来回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石头向来也是个不肯被摁头的,说不定一气之下说不接了爱回不回,然后就走了!
那咱家真是毫无台阶可下!
死了算了!
嗐!真是一群废物,传个话也不知道传,都是何方舟养的废物!统统废物!
门在此刻被敲了敲。
“谁?”沈无疾冷声怒道,“滚!”
“我,洛金玉。”
沈无疾:“……”
他差点没喜极而泣,嘴角已咧开,回过神来,忙又收敛回去,清清嗓子。
“我可否进去?”洛金玉问。
沈无疾冷哼道:“你天大的本事,连东厂后院都进得来了,这一扇门,难不成拦得住你?”
洛金玉不和他斗嘴,闻言便推门进来。
洛金玉先关了门,转身看着坐在床沿边倒拿书本作势在看的沈无疾,也不戳穿,只关切问道:“我听人说,你昨日来东厂后,只在喝酒,到现在还不曾吃东西。你生气归生气,切不可如此折腾身体。”
沈无疾冷冷道:“说什么都是你有理,什么事儿都要教训咱家。”
“可我所说之事,难道是错的吗?”洛金玉问他。
沈无疾哼道:“你没错,都是咱家错!”
洛金玉微微叹气,走过去他身边,忽然低头亲亲他的脸,抓住他的手,低声道:“昨日之事,你有不对之处,先生也有不对之处,我也有不对之处,可师哥并无不对,西风也无不对,大黄更无不对,且先生究竟是长辈,是你爹,你先打先生与师哥,后踹大黄,又淹西风……”
“都说了是意外!”沈无疾急忙道,“别什么脏水都往咱家身上泼!”
洛金玉哭笑不得,道:“我必然也知是意外,可你当时并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冷笑连连,要杀这个要打那个,我如何不气?”
沈无疾自知理亏,不说话了,别过头去硬撑。
洛金玉拿他没别的法子,只好凑上前去亲他,亲了一下又一下,亲一下说一句“抱歉”,又亲一下,说一句“我当时也说得有些重了”,又亲一下,说一句“你还要生气吗”,又亲一下,说一句“真不理我了吗”,又亲一下,说一句“那我……”
未说完,洛金玉只觉眼前天翻地覆,已被人放倒在了床上。
“那你如何?你就也不要理我了,要走了吗?”沈无疾眯着眼睛看他。
洛金玉讪讪道:“可我又不知别的法子哄你了。”
要他认错,可以,可若要他全盘认错,不算沈无疾的错处,他却做不到。
沈无疾轻轻哼了一声,俯身道:“又装傻了不是?你如何不知什么法子最能哄咱家?你可比谁都知道。”
洛金玉渐渐地红了脸,道:“你休得胡闹,这是在东厂。”
“哪又如何?早就该在这儿来一遭了,当日你我在这磕头成亲,可还没洞房的呢。”沈无疾流连于他唇舌香气间,低低笑道,“今日你自投罗网,咱家可不会放过。”
……
谢天谢地,沈公被洛大人接走了。
走时红光满面,神气昂扬,见谁都笑眯眯,一脸的活菩萨样儿。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是日常,放松一下哟w
洛大人:我没觉得是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