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旁察言观色,为他奉茶,问道:“怎么?”
皇上张了张嘴,也不知怎么说,就将两封密信都递给她看。
皇后拿在手上,匆匆看完,皱眉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怎么,你怀疑这不是巧合?”皇上喝一口茶,消消气,问。
皇后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太凑巧了,我怀疑,沈无疾和君天赐是串通好的。”
皇上想了想,摇头:“我也怀疑过,但太不可能了。如果君天赐是喻怀良这边的人,我就信了,可他是君亓那边的。不说别的,就光是说他俩之间夹着一个洛金玉,沈无疾都绝不可能与君亓合作,洛金玉和君亓那可是血海深仇。”
皇后却道:“可倘若,洛金玉是个幌子呢?”
皇上一怔:“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沈无疾根本没有我们所看到的、所想象的那样爱洛金玉。”皇后微微皱着眉头,道,“沈无疾之所以让我们这样以为,其实就是为了让我们不怀疑他与君亓暗中勾结。仔细想想,他和洛金玉,俩男人,一个还是太监,还真能要死要活的?图什么?”
皇上被她这么一说,也皱起眉头,想来想去,摇头道:“那沈无疾和君亓勾结,图什么?”
“图你傻!”皇后道。
“嘿你——”
皇后打断皇上的怒气,接着道:“他们不需要额外图什么别的,就图互惠互利也好过相互扯后腿,不是吗?你表面上亲沈无疾,实则把君天赐给弄出来,不就是惦记着鹳蚌相争,渔翁得利吗?可你能保证,在他们眼里,你还是渔翁吗?或者,他俩不知道你想当渔翁?”
皇上沉吟片刻,忽然摇头摆手,瘫在椅子上“啊啊”地乱叫一通,自暴自弃道:“好烦啊!回去吧!咱回去吧!”
“能回去早回去了,闭嘴吧你,少说废话!”皇后不耐烦道。
两人又是一顿拌嘴,最终,皇上道:“反正我不信这两边能勾结。”
“你信不信是一回事,该防还是得防。”皇后道,“你不为你自己,也得为我,为我弟,为咱孩子。”
说到这里,皇上的神色语气瞬间柔和许多,忍不住笑意看皇后的肚子,凑过去摸一摸,道:“不过京城这点风水倒还好。”
皇后白他一眼,没说话。
“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养胎,前朝的事,我心里有数。”皇上安抚着她,一面在心中也有了不少计较,暗道:无论她是不是想太多了,也总有没错的地方,我还是得赶紧的培养自己的亲信力量……
数日后,沈无疾接到京中传旨与皇上密信,圣旨明面上说是皇上听闻梅镇一事极为震怒,极为重视,誓要严查,调派了刑部、大理寺等处会同查办此案,至于洛金玉,他刚正烈性,不屈强权,不惧威胁,实有铮铮铁骨,乃天下读书人之榜样,云云。
至于密信里,皇上不痛不痒地说了沈无疾几句,就此带过。
这样的结果,沈无疾半点也不惊奇,根本就在他意料掌握之中。
他敢鼓励洛金玉返回梅镇,既是为了那一腔敬爱,也在于他有把握周旋此事。
自古以来,皇帝最怕的不是底下有几派权臣,而是怕那几派勾结起来,对付自己。
沈无疾虽也暂时没弄明白那君天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君天赐示好在前,杀了君路尘与君若广,这事儿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无论君天赐在皇上面前如何巧言辩说,皇上难免会心生各种疑虑。
那沈无疾索性就让皇上更怀疑起来。
皇上虽怀疑,却也不会轻易动自己,但这对于洛金玉,就是再好不过的上位时机。
……
沈无疾侧卧在塌,单手支着脸,含着温柔笑意,在微弱的烛光中注视着熟睡的洛金玉,一面在心中盘算着许多的外事,一面尚留出不少心神来赞扬洛金玉的容貌气度。
嗐,哪有人睡着了也这般端庄又诱人的呢?真恨不得咬上一口!
说起来,又怎么就不能咬上一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