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文姻将碗端回盘托上,转身出了门。
屋内顿时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慕放正欲继续推测玉凝丸失踪一事,忽觉头痛欲裂,耳晕目眩,好似千千万万把斧头生生地砍在自己的头顶,他痛苦地撑着额,然而一会儿功夫他便意识全无,沉重的脑袋滑过了手心,直接昏倒在了案上。
文姻从外头回来后,见慕放昏睡在案上,抖了抖肩喟叹道:“这么大只的人,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搬啊!”她叹了一口气,抬起他的一只胳膊搭到了颈间,谁知刚要起步,慕放整个身子顺着文姻的小身板死死压了上来。
淦!
文姻翻了一个白眼,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身/下爬起来,经过一番生死较量后,满头大汗的文姻总算是把慕放挪回了榻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石锤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腰,刚刚差点没给闪咯,她越想越气,不禁朝榻上的酣睡如泥的男人竖了个中指。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文姻安置好慕放后,伸了个懒腰悠然地回到了榻上准备睡觉。
已入夜,整间客栈都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外头的风雨声。文姻正欲昏沉入睡,嘈杂的雨声伴着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钻进了她的耳朵,她猛地睁开两眼,黑暗中有一黑影正朝着自己走来,文姻吓得毛骨悚然,浑身颤抖往里挪了挪,然而却碰到了一面冰冷的墙壁。
黑暗中,一只大手迅速捂住了文姻正欲求救的嘴,一脸惊恐的文姻绝望之时,却意外闻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
“别出声。”磁性的声音被刻意压低。
见对方是慕放,文姻这才舒缓了神情,她贴近了看,只见他额上汗珠直冒,唇瓣已无血色,眼皮吃力地擎着,但目光依旧坚定如往昔。
倏然,慕放朝门外看去,文姻亦紧跟他的眼神瞟去,只见房门被开出一条缝隙,外头的风呼呼地直往里灌。
文姻诧异,俯在他的胸口低声问:“是有人盯上了我们?”
“是。”慕放双眸紧锁,他思忖数秒还是开口道,“那药里有毒。”
文姻惊耳骇目,如果对方不知道那碗药是给慕放的,那么现在中毒的人,岂不是就是自己了!她心神凌乱,紧紧抓住慕放的衣襟,大脑一片空白。
“子姻你放心。”慕放紧紧搂住她毅然道,“我定会护你周全。”
蓦地,少年身子微微一颤,黑暗之中眸光骤凛,他已察觉到屋外那股逼人的寒气越来越近。危急时刻下,他扫视四周,屋内除了角落里那个窄小的衣橱,似乎并无藏身之所……
根本来不及思考,慕放眼疾手快抱起怀里的文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向靠着角落的衣橱,隐匿在一片漆黑之中。
二人直直盯着橱门的细缝,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男子手里持着一把亮堂堂的利剑跨进房里,此刻正朝着榻上悄声蹑去。
文姻胸口砰砰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如花的脸上早已煞白一片。那黑衣人渐渐靠近文姻睡的榻,倏然间寒光一闪,手起刀落直直向榻上刺去。
文姻被这一幕吓得两腿发软,堵在嗓子眼的喊声随着嘴唇一翕一合,慕放感觉到怀中人畏惧得竟连呼出的气息都略带颤抖和冰冷,他下意识紧紧搂住她的腰,腾出另一只手死死抵在她颤动的唇上,怀中人被迫噤声,仰头微缩着瞳孔惊恐地望着他。
空气中氤氲着两人身上的热气,窄窄的衣橱里所能容纳的空间并不大,甚至,并不能容下两个人。
慕放亦是躲进衣橱里才知晓,在如此窄小的空间里,除非两人紧贴着彼此,不然实在太过勉强。
毕竟儿时也曾读过圣贤书,慕放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先前对她也有过肌肤之亲,不过像现在只要稍稍眨一下眼睛,连睫毛都会触及到她的粉颊,如此轻薄一个女子,他还真是惭愧不已。
橱内有着一层隔板,少年被迫垂头俯身,温热的鼻息拂在文姻的额前,除了呼吸,他不敢再做其他的动作。
被吓傻的文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脑袋不争气地拢拉着,动刀动枪的剧情平时她只在片场见过,没想到今日竟亲眼所见,而且锃亮的剑芒是如此真切,这特么可是玩命的节奏啊。
她抱头缩项一动不动,单薄的香肩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窄小的空间里,男女彼此间轻微的呼吸声愈发显得格外清晰。
黑衣人见扑了空,便警惕性地朝后查探,许是发觉帘后还有一张榻,那人握稳了手里的剑,弓着身朝另一张榻蹑去。
透过橱缝,文姻再次看见那副骇人的场面,吓得双手死死环住慕放的颈,恨不得直接钻到他的身体里。
此时,胸口处,女子高耸的柔软透过雪白的亵衣不断散发出暖热,慕放原本苍白的脸上霎时绯红一片,从耳根到脖子,接着经过脊背一路直红到脚跟。
即使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慕放原本也想刻意保留点距离,然而现在焦灼的气氛却令他手足无措,他难掩手心的湿热,汗气从手掌倾泻而出,热度再次被升高一个层次。
少年方寸凌乱,脖颈不自觉朝上一抬,正是这一抬,他恰好碰上了头顶的隔板,也正是因为这一抬,隔板松动摇摇欲坠。
千钧一发之际,慕放刚腾出双手接住那块板子,“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声刺透了耳膜,怀里人猛地仰头一怔,失了魂似的正欲惊叫出声。
一阵暖意骤然迎上了唇瓣,文姻惊了,这就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