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男人在一旁雷得眼角一抽。
“咳咳。”左毓之首先打破了沉寂开口道,“文小姐,江湖郎中之术不大可信,本王召御医前来替你瞧瞧可好?”
文姻抽噎着点点头,泣下沾襟的模样实在叫人心颤。
没等一会儿,外头就出现了一位行色匆匆的御医,此人名为贾清寅,是宫中多年的老御医了,杏林高手,妙手回春。
受毓王所托,贾清寅到了殿内便眼疾手快取出药枕,抡起袖子直接替文姻号脉,俄顷贾清寅收回手,转身向众人说道:“文小姐的脉象为平脉,应该已无身孕。”
“什么!”如同雷轰电掣一般,文姻惊呆了,“怎么可能,我先前可是喜脉呀。”她不可置信地手捂着小腹摸了又摸,说好的怀孕呢?
“初孕者脉搏的跳动会比孕者的有力,因此初孕的脉象通常是跳脉,但是初孕者的跳脉不一定就是怀孕,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文子川问:“其他可能性?”
“正是,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常见。”贾清寅直言正色向文姻问道,“文小姐,这三月你可有发现什么反常?”
反常?自己该吃吃,该喝喝,每天一觉睡到自然醒,生活美滋滋,反常?不存在的。
文姻摇摇头。
这时,一旁的绢儿突然站出来提醒道:“不对啊小姐,你之前可整整昏迷了半个多月呢。”
话音刚落,只见贾清寅脸色凝重,眉头紧锁陷入沉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左毓之好奇问道。
贾清寅朝毓王谦敬拱手答道:“启禀毓王,微臣猜测文小姐应该是患了赝喜症。这赝喜症乃是玉凝丸的药效,相传信阳有一名行医女子,为圈住情郎不惜出重金制得此药。不过,因为此药有些不光彩,信阳刘氏已经销毁了大部分,仅留下最后一枚作为样本。”
文姻倒吸了一口凉气,照这么说的话,留下的最后一枚莫非已经被自己服下了?可她也没去过信阳,更没接触过什么信阳刘氏。想着,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慕放身上,见他虽不苟言笑,但眉目之间好似存在着隐隐担忧。
是在担心我吗?
“我会去信阳一躺,解决此事。”
话音刚落,众人眼光便齐齐看向一直在人群中从未发言的慕放。
文子川勃然变色,话里带刺:“你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我阿妹变成这样全是拜你所赐,现在还故作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啊。”
左毓之见他俩又要互掐,赶紧抓住文子川的手臂朝他摆摆头。
慕放眼神冷峻,脸色微沉,他知道文氏父子俩对自己的怀疑还没有消除,但是堂堂九尺男儿又何必为这些琐事耿耿于怀,他并不想继续与文子川争吵。
“此事与慕某有些关联,且文大都护有圣命在上,自然是脱不开身。”
“有些?”
文子川眼看着又要恼了,硬是被左毓之生生拦下,“文兄休伤了和气,且息怒停嗔听本王一句,如今文兄你回高昌迫在眉睫,慕少将正好有意前去信阳调查玉凝丸一事,两全其美,岂不是再好不过?如果文兄真不放心……”他忽地凑到文子川的耳边,压低声音悄悄说:“我便悄悄派人一同前去。”
文子川铁青的脸这才稍微和缓了些,不过目前局势确实如毓王所说,现在他席不暇暖,而慕放论武功论聪慧都不输自己,再加上有了亲信的协助,此事倒也可以商量商量。
文子川沉思良久,退步道:“慕放,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样,我决不饶你。”
慕放不语,二人目光不断交会,像是两把利刃在空中不断摩擦出火花。
“哈哈哈,那就这样说定了,那现在我们先去尝尝那秋桂玉酿如何?”
左毓之话刚说完,只见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刺向自己,心虚得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尴尬笑着挠挠头,摆弄起了手里的玉穗子。
斯须,文子川转身望着文姻,语气柔和轻声说道:“阿妹,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莫不要再东跑西跑。”说罢,文子川朝边上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前脚后脚离开了锁鸢阁。
“诶!青夜~”
慕放刚迈出的腿一僵,额上不知何时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据他对文姻的了解,一旦喊了他,准没好事。
并肩走的文子川和左毓之循声回头望去,只见文姻正朝着慕放的背影狂抛媚眼,二人不禁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当他俩想要问慕放发生了何事,只觉得脚下一空,立马就被慕放强拽着拉走了。
靠在门框前的文姻满脸阴郁,嘟哝道:“我有这么恐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