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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殷殷(1 / 2)


方岐生?听到?响动,手指触了触身侧的匕首,指腹底下一片冰冷,他却没有把匕首从鞘中?拔出来,停顿了片刻,反而是将?那柄匕首向里推动,重新藏在了不易察觉的地方。

“外?面还在下雨?”魔教教主打了个呵欠,随意问道。

其?实这?话是纯粹的废话,只要朝来人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外?边的雨是越下越大了。

聂秋的衣角、左肩都湿得透彻,他是翻窗户进来的——方岐生?想,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这?时候已经被他用匕首抵住咽喉了——刺啦一声,截断风声,聂秋重新将?伞打开,支在窗户边上,偶有雨水被风吹过来,都被那面朱红色的油纸伞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

他确实是去买了早茶,是那种馅儿?很甜的奶黄汤包,带回?来的时候都有些凉了。

“嗯,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停。”聂秋说着?,褪下濡湿的外?袍,顺手将?腰间的刀也解了下来,搁在一旁,“雪扬本来想过来打一声招呼的,听说你还在休息,所?以就没过来。”

方岐生?支起身子,按了按眉心,没有去碰聂秋带回?来的吃食,只是看着?他。

“你脸色不是很好。”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开了口,“出什么事了?”

啊,聂秋想,又被方岐生?看出来了,他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进来的,方岐生?却能用比那还要短的时间看出他身上的破绽,是因为他表现得太明显,还是因为他们太过熟悉?

见他不答,方岐生?指了指半敞的窗户,他刚醒,声音还带着?点?哑,说话的时候喉结都在颤动,像撩拨琴弦后渐低的嗡鸣声,“我不觉得翻窗对你来说是正常的行为,除非是你经历了无法忍受的事,说不出口,却又无意识地想让我知晓。你是在跟谁置气?跟你自己?”

“我或许确实是在和自己置气。”聂秋坐了下来,方岐生?注意到?他的发尾还在淌水。

“雪扬也记起来了。”他说得隐晦,但方岐生?还是听懂了,“我去接她的时候,她和我讲了讲那些事情……雪扬以为那都是没来由的噩梦,所?以我也是这?样安慰她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聂秋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然后就感觉到?方岐生?的手伸了过来,触碰他湿漉漉的发尾,水迹在他指腹上盘桓成?线,蜿蜒而下,顺着?手指滑到?掌心的纹路中?。

“是和林渡有关的事情吧。”方岐生?说着?,将?那缕头发拨到?聂秋的后肩处,收回?了手,“之前在贾家发生?的事,再结合石桥上你看到?林渡的时候就变了脸色……不难猜到?。”

不难猜到?,林渡本来和萧雪扬是什么关系,又对她做过什么事情。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更残忍。聂秋垂下视线,却没有将?事实说出口,即使?萧雪扬没有央求他保密,他也不会说的,因为,那种事情,哪里是轻而易举就能够说出来的?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也不知道多?久能停,多?久才会显出明朗的天光。

细细密密的小雨落在身上是冷的,寒意钻进皮肉,沿着?骨骼向更深处蔓延,将?血液都冻结成?冰,聂秋感觉手指冷得出奇,而方岐生?的手又是暖的,滚烫的,让他不自觉靠近。

“冷吗?”耳畔的胸膛高高低低地起伏,离得近了,那种低哑的嗡鸣声就更加清晰。

聂秋没有回?答方岐生?的话,他闭了闭眼睛,就觉得困了,敲击在屋檐上的雨声连成?一片急促短暂的鸣叫,兴许真是有助眠的效用,噼噼啪啪,叽叽喳喳,携着?思绪坠入鲤河。

“要一个人死,实在太简单了。”怀中?的人轻轻说道,像在讲什么入睡前的故事。

死是一瞬间的事情,人命轻浅,夺走性命反而是最容易、最轻松的做法。

方岐生?摸了摸聂秋的耳垂,没有搭腔,等着?他将?话继续往下说。

聂秋不想让林渡这?么简单地命丧黄泉,他要林渡将?萧雪扬经历过的苦痛都尝一遍,要他抛下一切,要他身败名裂,要他在茫然无措中?被抛弃,要他在无人问津的破旧客栈中?饱受病魔的折磨,要他先?攀上高耸的山崖,然后落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如果段鹊知道了,应该会很乐意帮这?个忙吧?”

他向来都是冷静自持的,鲜少动怒,却也不吝动怒。

林渡这?一世没对萧雪扬产生?任何影响,他对于萧雪扬来说就是困在梦中?的凶兽,仅此而已,以后他们二人也不可能相见,天各一方,彼此只是过客罢了。

那又怎么样?聂秋想,就算林渡什么都没做,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什么好人,手染鲜血、取人性命的事情做得多?了,再多?一条罪名又如何。

而萧雪扬不必知道这?些,如果让她知道聂秋真去取了林渡的性命,反而会怀疑那些梦境的真实性,所?以,为了让她相信那些梦都是假的,聂秋不准备让她知道自己的打算。

“醉欢门从来不会拒绝这?些事,于她们而言,接近男人只是为了寻欢作?乐。”方岐生?淡淡说道,“虽然她们不会拒绝,不过,如果你大致讲一讲林渡的为人,她们会更觉欢喜。”

正如方岐生?所?说,段鹊接到?信后,对林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玄武门挑挑选选派出来的弟子跪在座下,身穿女装,强忍住不适感,顶着?一身的冷汗,听到?醉欢门那些漂亮姑娘们的笑声,或是欣喜,或是不屑,似痴似狂,宛如疯魔。

那十位饲酒女围在段鹊身旁,窃窃低语,时不时地笑上几声,让人心惊胆战。

“只可惜,聂护法说那位姑娘不会入我门下。”段鹊随手将?信递给旁人,面色冷淡,垂着?眼睛去瞧玄武门的弟子,说道,“回?去告诉他们,醉欢门接下了。”

最终接令的饲酒女是个面容清秀可人的姑娘,头戴桃枝,手捧酒坛,一身的浅粉薄纱,她的心情很好,笑盈盈的,一双杏眼弯起便是潭春水,听到?段鹊的话后,她悠悠地上前几步,站在心绪不宁的玄武门弟子身前,边笑边俯在他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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