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觉得脑子?嗡嗡地响,他本来只是顺着张蕊的话?说下去的,也不知道她找“碧桃”到底有什么事情,此时经她一说,玄武才?知晓原来是要伺候她沐浴净身,更衣戴簪。
因为身份的隐蔽性,玄武门?上下二百零八众,无一人有亲眷,个?个?清心自持,不近情/色。
他头疼的倒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等?到身份暴露了之后,镇峨王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甚至不惜出兵踏平魔教……找来的女婿是假的,女儿的清白也毁了,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
到时候烂摊子?就难收拾了,而且,无论怎么说,好像是他这件事更加严重些。
“碧桃”张了张口,手腕被张蕊抓疼了一般,微微动了动,步伐稍作停顿,想?要唤住她。
张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松开了手,回过身,侧头去瞧她。
就在此时,另一只手突然从身后袭来,绕过“碧桃”的腰身,动作轻柔,但是又不容置喙,手掌贴在小?腹上,往后轻轻一带,就让这个?小?巧玲珑的侍女失去了平衡,向后跌去。
那一瞬间,玄武的脑中已经想?好了至少十?种反击的方式。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裂痕,很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意料之中,触到的不是冷硬的地面,而是温热柔软的身体。
“碧桃”面红耳赤地转过头去,身着靛色华服的张大公子?正笑着看她,长发绾成了发髻,用禽鸟冠冕固定,上嵌青田石,余下的碎发垂在胸前?,发尾稍弯,拂过裸露后颈的时候有些痒——张漆屈尊纡贵,让这小?侍女坐在自己的膝上,另一只手肘支在轮椅上,并没有松开扣住她腰间的那只手,笑盈盈说道:“咦,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前?两天更轻些了?”
只会更重,不会更轻,玄武心想?,这话?全然是张漆的假意恭维罢了。
“大哥,你又想?做什么?”张蕊很不满地看着张漆,“我要带碧桃走?了,你松开她。”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拉碧桃,欲要将她从自己这个?不正经大哥的臂弯中解救出来。
“你都十?六岁了,就不能让让长辈么?”张漆这头却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嘴上逗着张蕊,张蕊实在气不过,时间又紧迫,手上的力度便?大了些,她自幼习武,自然不知轻重,碧桃轻嘶一声,张漆眯了眯眼睛,松开了手,顺势扶了一下她,免得她跌了。
“蕊蕊,需要我提醒你,前?几天到底是谁替你跟父亲求的情吗?”
张漆神色淡然,坐在轮椅上,虽然是从下至上地瞧着张蕊,却未曾落于下风。
他一提到这个?事情,张蕊就心烦,这人明明半点力都没出,纯粹是看热闹的样子?,哪里叫求情啊,结果妁姐和他本人动不动就拿出来说,真叫她恨不得封住张漆的嘴。
“啊,对了,我今早看见?有只小?雀飞到军营去了,你说,它到底是误闯的还是有意的呢?”
张蕊睁大了眼睛,一把捂住张漆的嘴,咬牙切齿地俯身在他耳边说道:“你别告诉爹,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就是了,但是你不能对她下手,一炷香内便?叫她回来找我,知道吗?”
她见?张漆点点头,便?收回了手,将碧桃拉到了一边,细细地叮嘱。
“如果,我大哥要你跟他下棋,你千万别答应,记住了吗?”
碧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但是张蕊满脸严肃,她就乖乖答应了下来。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张蕊就没有再多与张漆纠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碍事的人已经走?了。”张漆望着张蕊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收回视线,抬起手来,比了一个?手势,语气温和又亲近,“好了,和我回棋阁吧。”
碧桃没有挪动步子?,不安地捋了捋鬓间的碎发,“可?是,我本来应该去服侍少小?姐沐浴更衣的……少小?姐说,一炷香之内我就得回去找她,大少爷的棋阁到浴池来回也要不少的时间,我若是回去迟了,少小?姐会生气的。”
张漆轻笑一声,倒也不觉得尴尬,悬在空中的手稍稍一低,捻起她几缕长发,在指间随意地把玩,状似无意地说道:“我不过是搪塞她罢了,可?没说出同?意一炷香之后就放你回去这种话?,还是说,你不会真的信了吧?有趣,你总是逗得我如此开心。”
这人……
玄武的手一顿。
也不晓得肆是怎么打探的,竟会得出“张漆是最不具威胁的人”这个?结论来。
要他说,他觉得张蕊比张漆好对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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