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尔麦特来了。
这个人的名字就像是天神降临的信号。他在正义人的眼中是和平的象征,在敌人的眼中,是催命的象征。
夏玖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她没有将目光放在正门出现的欧尔麦特身上,而是若有所感,回身扫了某一个角落——
军绿色的衣角从花丛中一闪而过。
欧尔麦特的到来似乎扭转了局势,他以最快速度救下身陷囹圄的学生们,指挥着他们将受伤的老师带走,独自留下对抗敌人。
而死柄木弔也确实在等着他。他甚至没有在欧尔麦特踏入USJ的瞬间对夏玖动手,而是召回了脑无。
双方无声的做了一个交换。
欧尔麦特踏入敌人给他准备好的包围圈,而全体学生安全撤退。
没有了顾虑,双方在中心广场很快交战起来。
出久帮忙将相泽老师拖到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安置好,然后目光惴惴不安的在欧尔麦特的方向和相泽老师中间游走。
夏玖将擦干净血迹收回鞘内的小乌丸放在自己身边。然后就地取材,用相泽消太脖子上的束缚带擦了擦他的脸,随后看了眼出久:“想去就赶快过去吧。”
“嗯...诶?”出久胡乱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夏玖没抬头。
相泽老师伤得实在是太重了,但这里没有木板条,实在没有办法固定骨折的部位。她蹲在原地思考片刻,最终还是撕下来面前男人身上的一部分外套,用来粗略的包扎伤口。
“你想要去他身边,为什么不过去?”
“喂......”被捯饬的病患瘫在地上闭着眼,沙哑开口:“我还没死呢,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讨论这样的话题?”
出久涨红了脸。
“就是就是,欧尔麦特都让我们离开了。他一个人肯定没问题的。我们还是学生啊,这个时候在这里填什么乱,赶紧离开才是正经事啊。”峰田实在一旁说。
“虽然他的话很让人讨厌,但是也没什么错处。”蛙吹梅雨蹲着身,一手点在下巴上:“现在要紧的,还是送老师就医。”
是这样没错的。
可出久显然有其他顾虑,久久没有出声。
夏玖见他迟疑不动,叹了口气:“我需要些水,出久可以帮我弄一些来吗?”
绿谷出久先是一愣,然后吃惊的看着她。
夏玖又推了推他:“快去快回。”
这样明显的帮着他找借口,再不明白绿谷出久就真的无药可救了。他眼眸中的光亮了亮,璀璨而富有朝气。大声答道“好!”
然后看了眼眼前通往USJ大门的小道,头也不回的转身,冲向了远离那条道路的一片未知的战场。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峰田实崩溃抱头惨叫:“啊啊啊啊,绿谷出久,这个管闲事的怎么还是这样!死性不改!刚刚的教训还不够吗?他为什么要去凑热闹?”
夏玖不以为意:“你怎们知道他是去凑热闹呢。”
相泽消太难得没说话,只是睁开了眼,看向垂头帮他摆弄伤口的女孩。
她微垂着头,霜白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像冬日里的皑皑白雪。透着清冷和寂静。一双眼睛清澈淡然,像是一面剔透的明镜。照射着人世间的种种纷杂。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半晌后,他沙哑着开口。
这一句,不知道说得是她让出久再度涉险,还是之前从藏身的地方冲出的举动。
又或者两者都有。
“我知道。”女孩低声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和老师一样。”
相泽消太不认同的皱眉,可惜没等忧愁的表情做出来,先被面部肌肉微动带起的疼痛刺激了一下。
“嘶——”他表情有点纠结。
出久已经走了,再叫回来也不是那么回事。蛙吹梅雨决定由她和峰田实先回去找同学汇合,把适合救援的同学找来。
而相泽老师的伤势也不宜来回折腾。于是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夏玖同意自己留在这里守着老师,等同学们的支援。
两人很快往USJ的大门方向赶去,现在的学生们应该大多聚集在那里。等两人的身影在夏玖眼前消失后,她复又低下头,继续认真清理伤口。
“你那个时候没必要开口,以敌人的性格。即使你真的求了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他的目的不只要从肉.体上摧毁你,还要从精神上摧毁你。”她说道:“况且你知道我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就算没有个性,我也可以自保。特务科不会让我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我对他们还有用。”
而且如果她没看错,那个时候余光撇过去看到的衣角,应该是猎犬安插在她身边保护的人手。
相泽消太不太喜欢她用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
那言语中的措辞像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完全没有一个孩子应该具有的感情和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