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愣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蒋竞年举着手机给沈蕴看:“二十分钟过去了,没人接单。”
怪不得他从吃面开始一直在捣鼓手机,原来是在打车。
这片老小区附近没有酒店旅馆,想要住宿,必须去靠近市中心的片区,没有车显然行不通。
“行是行。”沈蕴犹豫着。
沈蓄今晚没回家,房间倒是有一间,只是沈蓄这人平时邋里邋遢,偏偏蒋竞年又是个可怕的洁癖十级患者,怕他会抓狂。
犹豫了会,沈蕴最终决定让出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虽然小,到底是干净点。
对门就是杨爱芳的房间,隐隐有呼噜声传出来。沈蕴轻手轻脚扭开门把手,带着蒋竞年进自己的房间。
开灯的瞬间,蒋竞年看到一间整洁有序的房间,面积很小,堪堪摆下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口衣柜,没有多余的空间。靠着书桌的墙上贴了不少东西,蒋竞年扫了眼,都是些学习用的便签纸,记着学习要点。
书桌上放了厚厚一摞书,各种类型的都有。理财书、说话之道、烹饪书,甚至连百草纲目都有。
就在蒋竞年打量间,沈蕴从柜子里拿了自己的睡衣出来,对蒋竞年说:“蒋总,您今晚就睡我的房间吧。卫生间在隔壁,对门那间我妈住着,老房子隔音不太好,您去洗漱的时候声音轻点。”
她嘱咐完,看蒋竞年:“您还有问题吗?”
蒋竞年:“有一个。”
沈蕴:“嗯?”
蒋竞年:“能不能别您来您去?”
沈蕴:“……”
尊称有问题吗?
蒋竞年:“听着别扭。”
她不是一贯都这么称呼他的吗?
沈蕴懒得再去纠结这个问题,捧着衣物出门了。
屋内只剩下蒋竞年一个人,他坐到床上,下意识瞄了眼被套上一朵又一朵明晃晃的黄色菊花,特别刺眼。
没过一会儿,隔壁响起轻微的水流声,应该是沈蕴在洗漱。蒋竞年已经很久没有住过这么简陋的房间,心里想着房间的隔音真如沈蕴所说,挺差的。
蒋竞年就这样默默坐在床沿,听着隔壁的水流声,心情莫名其妙变得好了起来。
又过一会儿,水流声停了,旋即是一小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刻是沈蕴低低的声音:“蒋总,您去洗漱吧。”
听到“您”字,蒋竞年稍有变好的心情又瞬间低落下去。
他没作声,等脚步声走远,才开门,钻进卫生间。
沈蓄脾气不好,最讨厌别人未经过允许进他的房间,刚开始杨爱芳还会打扫一下,在发了几通脾气后,杨爱芳便也懒得再管他。
狗窝也好,猪窝也罢,反正是他睡的。
故而房间里带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如果可以选择,沈蕴是真心不想睡在沈蓄的房间。
嫌弃的扫了眼乱成垃圾摊的书桌,正想掀被睡觉,却听见手机“滴”了声。沈蕴捞过手机,一看,是蒋竞年发过来的。
NIAN:有新牙刷吗?
天上一朵云:浴室柜最下面的抽屉里应该有没拆封的。
过了会,回过来。
NIAN:没有。
沈蕴认命的下床,去翻客厅的储物柜,平时杨爱芳喜欢将杂七杂八的东西扔在这里。找了片刻,终于翻出一支新牙刷。到卫生间,刚想敲门,门“哗啦”一声从里面拉开,发出的声响倒是吓了沈蕴一跳。
将新牙刷和一次性杯子递给蒋竞年,沈蕴走进卫生间,俯身从柜子下面拿了条新毛巾,顺手拆开包装袋。
“毛巾新的,用热水过一下就能用。”
她转身,正想将毛巾递给蒋竞年,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哐”地一声,是门被用力甩上了。
紧接着是脚步声,伴随着沈蓄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概在通电话。
沈蕴一惊,迅速关上卫生间的门。
沈蓄的声音被一道木门隔在外面,一会儿近一会儿远,沈蕴背抵着门大气不敢出,将食指放在唇上,朝蒋竞年轻轻“嘘”了声,示意他别出声。
蒋竞年看着她战战兢兢地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突然有点想笑。
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片刻后,随着沈蓄的房门被甩上,客厅归于寂静。沈蕴像是躲过一劫,长长的松了口气,忽然间,“啪”地一声,卫生间的暖灯被人摁灭,眼前倏然一黑。
沈蕴瞪大眼睛,在黑暗中,看到蒋竞年贴过来。
本就狭窄的空间,不过一两步,就已近身。她的背紧紧贴在门上,掌心向内,指尖抠着门,她的紧张与无措全被蒋竞年看在眼里。
“关灯干什么?”她抿了下唇,悄声问,怕被沈蓄或者杨爱芳听到。
蒋竞年低头,鼻尖碰到她额头的刘海,拂过,微痒的触感。他后退半步,捉住沈蕴的视线,黑暗好像有魔力,将两人的视线定到一处。
“刚才你问我,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也像沈蕴一样,刻意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告诉你。”
四周很静,静到几乎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交融在一处。
她有种仓皇之感,心被吊得很高,呼吸愈发地轻:“现在?等出去再说吧。”
蒋竞年看着她,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沈蕴。”他忽然叫她,声音拔高几分。沈蕴一惊,抬手捂住他的嘴。可下一刻,才觉此举令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旖旎。
她讪讪松手,不想却被蒋竞年握住手腕,温热的掌心熨在肌肤上。沈蕴感觉到蒋竞年的手指顺着手腕滑下去,一寸一寸,摸索着,与她十指相扣。
“你还喜欢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