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蕴被屋外砰砰乓乓的声音吵醒,走出卧室,看到俞快身前系着围裙,头上戴着报纸做的帽子,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在忙碌。
沈蕴揉了下鸡窝一样的头发:“干嘛呢?”
“打扫打扫卫生,为过年做准备。”
沈蕴整个人窝进沙发里,茫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要死不活的说:“今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俞快“啧”了下,踮起脚尖,用鸡毛掸子扫书柜上的灰尘:“还不是看你工作辛苦,心疼你嘛。”
沈蕴似笑非笑地咧了下嘴。
“公司忙完了?蒋扒皮终于肯放你假了?”
沈蕴“嗯”了声,忽觉不对,坐起身子看俞快:“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说什么了。”
俞快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自己见过蒋竞年这事,沈蕴还不知道。
“你刚才说——”
“没说什么啊,”俞快赶紧岔开话题:“你们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放假?”
“还没通知呢,不过听说有十天。”
“这么久?真幸福,不像我们公司,跟周扒皮似的。”
沈蕴呵呵笑了下,自己苦逼的时候她又不是没见过。
“你这是什么表情?”
“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忘记我前段时间怎么过得了?”
俞快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转而想到昨晚,将鸡毛掸子放到桌上,叉腰走到沈蕴面前,沉着脸道:“沈蕴同志,我要郑重批评你醉酒的行为!你说说看,这是你今年第几次醉酒了?”
沈蕴对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玩游戏,后面干了什么、怎么回的家,完全断了片。
“没喝多少,是那酒酒劲太足。”
“哼,”俞快用手戳她的脑袋,沈蕴被戳的直呼:“俞快姐姐饶了我吧,头疼。”
“还知道头疼呢?你知道单身女子在外喝醉酒有多危险吗!”
“我错了我错了。”沈蕴直讨饶,忽然抓住重点:“那我昨晚怎么回的家?”
话音刚落,俞快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朝她挤眉弄眼,“你说呢。”
沈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断片儿了。”
“呵。”俞快无语地看她,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蒋、竞、年。”
沈蕴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瞬间从沙发上跳起,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下。
“谁?”
看她这样子,俞快一下子就猜出两人还没成,顿时没了八卦的兴致:“蒋竞年,就是那个你追了大半年的蒋竞年。”
犹如五雷轰顶,沈蕴愣在那,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
最终仍是记不起一丝一毫。
打扫完客厅,又去厨房打扫了一圈的俞快端着两杯热牛奶出来的时候,看到沈蕴还窝在沙发里,绝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试图寻回丢失的记忆。
“行了行了,别薅你那为数不多的头发了。难不成你还会非礼蒋竞年不成?就是借你一百个胆,你都不敢。”
“姐,”沈蕴可怜巴巴地抬头:“昨晚蒋竞年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能跟我说什么啊,我们又不熟。”
“都是酒精惹的祸!”
“酒精说我不背锅好吗。”俞快将其中一杯牛奶递给沈蕴,“话说回来,你对蒋竞年还有感情吗?”
捧着杯子,正往嘴边送的手倏然一顿,旋即不动声色的喝了口,沈蕴斜睨她:“你对你初恋至今仍念念不忘吗?”
“那能一样吗。”俞快盘腿坐到沙发上,喝牛奶:“网上不都说,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
“……没事少上点网,网瘾少女。”
“正面回答我问题,你还惦记蒋竞年不?”
“什么惦记不惦记的。”沈蕴放下牛奶杯,打了个哈欠,起身,往自己屋走:“困死了,我再去睡会。”
“啧啧,沈蕴你个没出息的。”
沈蕴转头,凶神恶煞地瞪她,看到俞快唉声叹气的摇头。
到房门口,沈蕴停住脚,转身,对俞快说:“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而且——”
“蒋竞年已经有女朋友了。”
“啊?”俞快愣了下,“不可能吧。”
沈蕴笑:“有什么不可能,反正我早就不喜欢蒋竞年了,他有没有女朋友跟我都没关系。”
俞快张张嘴,想告诉蒋竞年曾经找过自己。可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没开口,只低低骂了沈蕴一句:口是心非。
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蒋竞年对沈蕴是有感情的,可她到底不是当时年,不能百分百确认。高中那会,她就觉得蒋竞年这人心思重,如今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之后只会愈加严重。
在没摸清蒋竞年意图前,选择不告诉沈蕴是最好的选择。
免得让这个傻姑娘白白错付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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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做完收尾工作、来年的工作计划又安排妥当,公司的氛围顿时轻松下来。随着年货的下发,这股放假的愉悦之风变得愈加浓郁。
为了让员工提前订机票车票,公司在20号那天正式下发通知,放假时间从农历二十六放到正月初八,比原先听到的风声还多三天。
云神科技的办公室内,顿时犹如放了鞭炮一样喜庆。
埋头苦干一整年,不就图这年那会阖家相聚,国家规定的七天小长假只够他们路途中的奔波,屁股还没在家坐热,就得返程。
总经办的工位上也热闹开了,夏敏已经着手制定阖家旅游计划了,正在纠结去泰国呢,还是去云南。
方回看上去稍微正常点,依照惯例损了夏敏几句,转头问沈蕴:“沈蕴,你过年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