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卫冕还没彻底失去理智,还记得派人保护少门主。
焦愁沉默半晌,艰难道:“让卫宁安、保护我哥?这可真是、天才般的、好主意、啊……”
陆华浓解释道:“卫宁安是自己跟上来的,赶不走。”
在宗门一霸焦忘忧的统治下,天一门年轻一代弟子都还挺团结的。卫宁安表面上怼天怼地很厉害,其实一个朋友也没有,平时挑衅这个不服那个,为了找存在感到处跟人抬杠。
对这种人,直接打死好像小题大做,放着不管又实在烦人。
焦愁摆摆手道:“行了,狗皮膏药是吧,我懂,等他醒了我非揍得他哭着回家。”
陆华浓拱手道:“有劳二公子。”
“接着说。”
“我们来到李员外家,并未发现妖邪作祟,但李家确实祸事连连。先是李员外家中父母相继病倒,家中仆人干活时频频出事,然后是李夫人早产,李员外坠马重伤,最近一次是李家大公子葬身火海……”
旁听的李员外发出一声低泣,拼命压抑着痛苦。
趴在焦愁脚边的大白狗动了动耳朵,支起上半身,似乎想去安慰李员外,却被焦愁毫不留情踩住尾巴。大白狗无奈地呜咽两声,又乖乖趴回去,湿漉漉的狗狗眼一直看着李员外。
陆华浓继续道:“我们在李家附近发现这只狗妖,卫宁安就说是狗妖作祟,当除之。”
焦愁打断道:“可有证据。”
陆华浓道:“李员外家每次出事,都有人目击到这只狗妖在附近出没,有时还冲出来狂吠。而且李家第一次出事,也是这只狗妖初到镇子后不久。”
“但是很奇怪,以这只狗妖的修为,卫宁安拼尽全力也不能留下伤口,却被我们轻易抓到了。被抓后一不辩解二不反抗,今天上午却自行咬断铁索,差点冲撞了准备外出的李员外。”
焦愁啧啧两声:“难怪你们会误解它。”
李员外不服道:“这位公子方才没听到吗?我家每次出事都有这妖孽的影子,它还不止一次攻击人,怎么想都不无辜吧!”
焦愁道:“我敢断言,它不会害你。”
李员外道:“什、什么意思。”
“它叫大白,这名字是你好几辈子以前取的。”焦愁摸着大白的脑袋,又扯了扯白呼呼的耳朵,“你是它主人的转世,犬妖最是忠心,它每一世都在寻找你,每一世都想保护你。纵使你已经不记得了,纵使他已经修成大妖了,还想继续为你看家护院。”
李员外呆呆看着大白狗,似是听不懂。
“它不说话,是因为它不能说。它与地府订立契约,每引渡三千迷路亡魂,就可以询问你那一世的身份。前提条件是不能泄露阴间事,一旦它开口说话,这契约就作废了。”
焦愁就是在赶着投胎的路上,遇见了忠心耿耿的大白。
“它狂吠是为了示警,它留在这里是为了镇宅,它不反抗是因为没必要,它拦着你不让你出门是怕你遇到危险……”说到这里,焦愁差不多全想明白了。
焦愁道:“李员外,你不喜欢狗吧。”
李员外道:“少时曾被两条野狗追咬,险些丧命,避之唯恐不及,何谈喜欢?”
焦愁又道:“所以你纵马伤过大白。”
李员外一阵恍惚,他好像没和人说过,自己曾经纵马踢过这只狗妖。
天一门众弟子听了半天,好像明白了,仔细一想又抓不住,急的抓心挠肝,恨不得扯着二公子的脖领子让他快点揭晓谜底!不要再绕圈子了!
然而焦愁这个讨厌鬼,关键时刻又不说了。
焦愁难得严肃,“大白,立刻离开此地,今后别再见他。”
“呜……!”大白急切地呜呜叫,似在追问。
焦愁摆出一张气死狗不偿命的无赖脸,“听不懂,说人话。”
“呜呜!呜!”大白一咕噜爬起来,气得满屋子乱窜。
卫长松不知为何想到气疯了的小叔叔,也是这样满屋子乱转。
众人明显感觉到狗妖的急切,说实话,他们要是打得过二公子,早就群起而攻了。从没见过比二公子更欠揍的人,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众人的忍耐力。
大白气急败坏“呜呜”两声,吐出一阵妖雾,变身成一位高大英俊正义凛然的白毛男子。
不仅仅是满头白发,这人的眉毛、睫毛、汗毛全是雪白。本该是干干净净的云雪之姿,可惜身上脏兮兮,衣服也破破烂烂,白瞎了上等的好相貌。
焦愁指着男子道:“诺,这就是证据。”
卫长松凭借多年狗腿经验,自动补上解释。
“我阿弟的意思是,能化为人形的妖族,修为堪比元婴期。它如果要害你,吞掉你全家也只是张张口的问题,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它。”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我阿弟,我阿弟最厉害了,连我小叔都不是对手,何况一只狗。”
焦愁心想:所以卫冕和狗是划等号的?
厉害了我的哥!你可真是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