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快走到医务室,姜檀才回过神来。
心里有太多的问题,她挑了最想知道的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下午的太阳又毒又辣。
谢泗这么走了会儿,气息就开始显得又短又急促。
九月中旬依旧很热,姜檀感觉自己浑身黏腻,身旁的谢泗却一滴汗都没有,脸色更是比平时白了好几个度。
她忍不住又问:“你没事吧?不会突然晕倒吧?”
她说完就想起医生的嘱咐,还是自己亲口传递给谢泗的:出门记得打伞,别怕娘,不然下回还得中暑。
姜檀:…
“要不你先回教室吧?”
谢泗抿着唇沉默摇头,直到走进有冷气的医务室,他才松口气找了个位子坐下休息,气虚地对她说:“自己去找校医。”
“你确定你没事?”姜檀非常不放心。
谢泗点头,脑袋后仰靠在冰凉的墙面上,抬起手臂覆在双眼之上,再没开口。
姜檀包扎完出来,他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她奇异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回来了?”他突然问,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
“你没事了?”姜檀不发反问,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靠在墙上。
医务室的走廊静悄悄地,除了他们的对话声之外,没有一点声音。
“再休息一会儿。”他说。
姜檀点点头,过了几分钟又问:“你身体为什么这么差?”
谢泗仰着头转过脸垂眸看她,好久才回答:“老中医说是气血虚,需要慢慢补。”
姜檀:“……”
这么好的家庭条件,补了十几年也没见补上点啥。
谢泗好笑地看着她无语的表情,重新闭目养神。
“你……为什么帮我?”姜檀问。
“没有为什么,想帮就帮了。”
“也不问我为什么打架?”
谢泗再次睁开眼去看她,语气淡漠:“没什么好问的。”
姜檀闻言一怔,很快在安静的空气中扯开嘴角笑起来。
两人回教室时,一下午的课都过去了。大多数学生已经离校,剩下几个值日的和在教室自习的。
他们一前一后安静地穿过长长的教学楼长廊,摇摇欲坠的夕阳就挂在她们身后。
再走几步就到教室后门,从里面传出了对话声。
“我看会被开除吧?”
“不知道,但受处分的是肯定的。你见过把人打晕的吗?”
“太可怕了!”
“最好是能直接开除学籍,每天拽得跟什么似的,看到就影响人学习。”
“就是啊!做了这么多坏事,总得有些教训吧!不然我们天天来上课,还得提心吊胆的,生怕惹别人不开心了。”
“和她一个班,我真的憋屈死了!”
姜檀眨了眨眼抬头,跟表情淡漠的谢泗确认:“这是说我吧?”
谢泗:“反正不是我。”
她撇撇嘴,又问:“我现在是进去抓她们现行比较刺.激?还是缓一缓?别吓着她们了。”
谢泗垂眸看着她,嘴角渐渐扯开:“选刺.激的。”
姜檀惊讶。
他缓缓从嘴里吐出“刺.激”二字时,有种别样的暧昧,让人忍不住多想。
“你怎么是这样的班长?”姜檀终于忍不住说。
“说够了没!”
教室里突然传出另一个女声,带着极大的不耐烦:“可以闭嘴吗?”
是宁雨双的声音。
“没搞清楚情况呢,就在这叨逼叨。说这么多也不怕嘴烂了!”
姜檀忍俊不禁,宁雨双想怼人时的这份莽劲真是无差别对待。这语气和上次针对她时如出一辙。
“宁雨双你干嘛?说你了吗?”
“我.干嘛?我想让你闭上你的臭嘴!”
接着教室里传出一阵女生的尖叫和桌椅相撞的声音。
姜檀以为是宁雨双挨揍了,顾不得其它赶紧冲进去想帮宁雨双一把。
可事实总是出人意料,姜檀的脚步突兀地顿在门口。
教室里被按在地上扯头发的是她不认识的女生。
她认识的那个,名叫宁雨双的,喜欢淡粉色的女同学。此时正用膝盖压着一个,同时手肘顶着另一个。她凭一己之力把两个女生压在地上,双手还扯着她们的头发后使劲。
剩下三个女生作势要去拉开宁雨双,可一旦靠近,宁雨双就立刻张嘴去咬…
场面真的…好“血腥”…
姜檀吃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大声咳嗽了两下。
正打得不可开交的女生们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吓得一愣,然后停下动作齐齐朝她看过来。
只见教室后门背光站着个身材娇小而瘦削的女生,即使看不清脸,还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鸦雀无声。
姜檀从鼻腔里重重呼出一口气,不悦地冷着声问:
“是谁,动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