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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1 / 2)


昨晚和顾长钧在外面吃饭时喝了酒,回来时又已很晚了,周莺寅正才起来,顾长钧清晨要上朝,早早走了。周莺叫乳娘抱上臻哥儿,一道儿往上院去请安。

陈氏和麟哥儿都到了,两年不见麟哥长高不少,过周莺牵着他的手哄他玩,麟哥十分喜欢黏着周莺。分别两年,麟哥儿变得害羞了,一见周莺对他笑就躲在母亲身后,然后拿眼偷偷打量着屋里人。

没有血缘关系,顾老夫人对麟哥儿态度不咸不淡的,臻哥儿就不一样了,饶是顾老夫人原本不喜周莺做儿媳,但自打臻哥儿出生,周莺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进屋,老夫人就笑着从乳娘怀里接过臻哥儿,抱在腿上拿拨浪鼓逗弄着,臻哥已经能坐着,伸出白胖的小胳膊去摸那晃动的拨浪鼓。

陈氏苦涩一笑,推顾麟一把:“怎么不和你三婶说话?”

顾麟脸涨得通红,半晌没能喊出“三婶”两个字。

顾麟已经长高到周莺肩膀了,周莺想像从前一样抬手揉揉他头发,见他眼神闪躲,心里默叹一声,垂下了手,对陈氏笑笑:“没关系,麟儿和我好久没见,还有点生疏,慢慢来。”

陈氏红脸道:“真是过意不去,这孩子越大越难捉摸,也不知怎地……”

周莺能懂,顾麟自幼就和自己在一起,喊自己莺姐姐,如今平白长了他一辈,要喊三婶,他自己觉得奇怪。

老夫人逗弄臻哥儿,扬手打发陈氏和周莺顾麟吃饭去。

之后理理事,算算帐,听听管事婆子们报备,周莺没准备把管家权接过来,和陈氏一并管着,遇事两人一块儿拿主意。她不耐烦时就交由陈氏一人主理。

偌大侯爷,账目都是专人管着的,内宅的那些往来用度,顾长钧支撑得起,老夫人本就偏着臻哥儿,周莺不想叫陈氏觉得如今的安平侯府没他们房头的立足之地。

傍晚才传饭的时候,宫里传了消息出来,说太后今天晨起一直昏睡不醒,太医救治了整日都没好转,叫周莺带着臻哥儿赶紧入宫候着。

周莺身后跟着秋霞,乳娘怀里抱着臻哥儿,飞速沿着宫道往后跑。

夜色中的皇城仿若一张漆黑的大网,将一个个人网在其中,你能看见光亮,却永远逃脱不开。

周莺和父亲没见过面,自然也未曾想过他幼时在此是如何度过。但她知道,有人在这片红色宫墙围起来的囚牢里活了一辈子。

才走近寿芳宫,就看到黑压压的人影,堵在宫门前,不见一点缝隙。

引路的宫人扬声道:“郡主到了,请娘娘们让让,太后娘娘等着呢。”

人群中听得一声冷笑:“哟,本宫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安平侯夫人。怎么,你比我们这些嫔妃还更关心太后娘娘?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说话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嫔妃,周莺没见过,那引路宫人慌道:“娘娘,万岁爷跟太后娘娘等着呢,烦劳您让让。”

“我们早就在此等候着了,皇上还没宣召,急什么?候着吧。”

周莺上前,面对面盯着那位妃子:“请您让让。”

瞧她气势不凡,其他几个领头的嫔妃已经有所猜测,暗中扯扯那位挡路的妃子衣袖,示意别再这时候与人争锋。

那妃子气势凌人,哪里肯让。她在此已经侯了几个时辰,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又来个不长眼的臣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叫自己让路,她怎么肯?

“你是什么身份?敢跟本宫说这种话?安平侯没教过你规矩吗?到底是能跟自个儿叔父私相授受的人,眼底没半点……”

话音未落,只见周莺抬手,一巴掌扇在那妃子脸上。

人群为之一静,人人都瞠目结舌,呆望着周莺。

周莺心里急得不行了,生怕赶不及再见太后一面,偏有这种只知争强好胜的无聊人来耽搁时间。

周莺甩了甩打疼了的手:“秋霞,你还愣着?”

秋霞会意,上前一把推开那嫔妃:“夫人请。”

那嫔妃气得要发疯:“你,你这贱蹄子,你敢打本宫?”

周莺不理会,也不回头,快步朝里去了。

奇怪的是,里头守门的并没有阻拦周莺。

那妃子气得跺脚:“你们都瞎了吗?叫一个臣子的婆娘欺到本宫头上来?”

周莺顾不上外头有什么人在骂她,春燕把她迎进去,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晋帝坐在太后床边,回头见周莺到了,他叹口气站起身,“你曾祖母最挂念你,你陪陪她。”

周莺点点头,泪凝于睫,昨天太后还关切地问她生活如何,有没有受委屈,方方面面替她打算,说要做她最坚实后盾的人,此刻脸色蜡黄,无声无息躺在床上。

她凑近了,轻声喊:“曾祖母,莺娘来了。”

太后没有醒过来,她安详的睡着,呼吸间隔越来越长。

周莺心酸的不行,想到自己的身世和这一生过的那些日子,和太后相认后相处的机会太少太少了。

让这个失去孙儿的老人家,连曾孙女也见不到。

周莺悔,当初她念着自己的那点委屈,执拗地走了,嘴上说不稀罕沐皇恩沾天家的光,可也把一个最挂念着她的人的所有念想割断了。

她原来也是个狠心的人。

“曾祖母,臻哥儿也来瞧您了,被嬷嬷抱去偏殿了,您要是想见见,我喊他过来……”

周莺握住太后的手,冰凉冰凉的,像冷水里浸过似的。

“您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一直睡呢?外头跪着还多人,都盼着您好呢。曾祖母,你醒醒啊,我好容易回来,您还要天长日久的宣我进来说话,陪您呢!曾祖母!”

没有回应,没半点回应。

太后睡得很沉很沉,没有半点儿醒转的迹象。

周莺垂头抹了一把眼泪,从旁取过一个小包袱,里头是自己给太后做的鞋。

“您还没穿过我绣的东西,您不知道,我的女红还可以的。您穿穿看,软底的,走路不累呢。”

周莺拿着那双鞋,掀开被底想给太后换上。

太后垂在床边的手陡然滑到床下。

周莺顿住,立即回头去扶太后。

她蜡黄的脸色泛着可怖的青。

那个睡得极沉的人,此刻连最后一点儿呼吸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周莺慌得站起来,大声道:“太医,太医!”

外头候着三四个太医,纷纷都涌了进来,一瞧太后的样子就知不好,上前探鼻息,断脉,下一秒,几人大放悲声,“太后,太后她老人家,薨了!”

周莺身子晃了晃,欲上前去喊太后,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朝床前跌了下去。

**

醒来后,已听得晨钟之声。

她张开眼,满室素白颜色。

有人察觉她动作,撩帘走进来。

顾长钧一身白衣,手里捧着碗药,“醒了?药刚熬好。”

周莺坐起身,见自己置身于一见宽阔的殿宇。

“我在皇宫?曾祖母她……”

顾长钧坐在床沿,用汤匙盛了药放在唇边吹了吹,缓缓递到她唇边:“你自己的身子,自己要知道保重。”

周莺红了眼,推开他的手道:“曾祖母是不是去了?”

顾长钧垂眼点点头:“你别太伤怀,是见了你,心里满足,没遗憾的了。”

周莺捂住嘴低低哭出来。

顾长钧将她拥着,轻声劝慰。

几只水鸟从园中莲池中惊起,皇帝的御辇经过,身后是漫天飞洒的纸钱如雪。

停朝三天,停灵九日后送往皇陵下葬。

太后追谥“敬孝惠文皇太后”,享年七十有二。

太后梓宫前往皇陵后,周莺才从宫里回到侯府。

她在家里守丧几日,因侯府老夫人尚在,几日后便除服出来理事了。

次年,陈氏有孕,年底诞下二房长女桐儿。

又三年,陈氏有女碧儿。

周莺一直未再有。林太医开的药日常用着,许是当初诞育臻哥儿当真是上天怜悯,她看开了,陈氏的几个孩子她也有份带大,倒也不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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