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苓抱至榻上安置好,风涧溪依旧去处理政事。
小李子低头进来撤掉用过的御膳杯盏,余光扫见苏苓躺在御榻上,很快他就收拾好咚咚咚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陛下,奴才对你太失望了!
苏苓睁着骨碌碌的眼睛,盯着帐顶许久,无奈叹气,只好闭着眼睛装睡,下午睡了许久这会儿压根睡不着。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苏苓闭着眼睛许久亦有些迷迷糊糊中,风涧溪带着一身温暖的水汽睡到榻上来,他从背后拥住苏苓。苏苓有些不适地挣扎,风涧溪在她耳边温言哄道:“乖,好好睡觉,孤明日带你去个地方。”
“唔。”苏苓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日醒来,风涧溪已不在。苏苓揉了揉眼睛,一套新的内监服侍摆在床畔,衣帽鞋袜全套的很是齐整,苏苓把它换上。
正想着昨晚风涧溪睡前似乎说今日要带她去个地方,风涧溪便进来了。
“准备好了?”风涧溪问道,苏苓点了点头。
“走吧。”风涧溪并无多话,说罢率先向外走,小李子紧步跟在身后,苏苓便也小跑步子跟上。
“陛下这是要去哪?”不知要去哪,苏苓拉了拉小李子的衣袖,示意他慢走一步,偷偷小声问道。
小李子十分不屑地瞟了苏苓一眼,并不答话。这人,还真不见外。
见小李子不回答,苏苓撇了撇嘴,恢复了她原本的声音:“小李子。”
听到这个声音,小李子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着苏苓,难怪陛下这般反常,那昨天晚上?原来这是皇贵妃娘娘,小李子一歪头抬手利落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当然是有声音响亮无比但不怎么疼的技巧,“奴才真是有眼无珠,白长了这双没用的招子。”
“行了,还不快跟上陛下。”苏苓小马医生,抬脚踢了踢小李子。
小李子连滚带爬地追上风涧溪,风涧溪走在前面,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似乎苏苓这般色荏内苒的模样使他很是愉悦。
“娘娘,您来了,奴才就放心了。”小李子继续拍苏苓马屁,昨天晚上他似乎还骂她不懂规矩来着,小李子倍感压力地抬手擦了擦额际的汗,心里为自己先默哀一会儿。
“嘘。”苏苓食指抵在唇间,“这暂时是个秘密。”
小李子点头如捣蒜,“娘娘放心,奴才明白。”
营帐门口已有备好的马车,为掩人耳目,三人都一齐上了马车,小李子却坐马车上一路如坐针毡,特别是看见风涧溪自然地将苏苓揽在怀中,小李子再一次后悔长了这双眼睛,只能心中不断默念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马车停下来,小李子火急火燎地窜下地。
苏苓下了车一看,这却又是一处营帐,帐外宽阔的空地上分别列了三国的仪仗,整装肃穆。
苏苓大概估计了一下位置,这应该是三国交界的地方,清渌峰下。这是三国交战,来议和的地方?虽有疑问,但答案早已浮现在苏苓心头。
苏苓抬头看了看风涧溪,他依旧是一贯漠然的神色,眸子里古井无波。
入了帐内,丝竹声声,坐中众人苏苓皆是认识的。
南疆那边坐着的是若雪,如今她已经是南疆新任的女君了,而在她侧首坐着的自然是将军蓝翎。今朝的皇帝乃是墨离,陪在他一旁的却是丞相苏莨。
看到苏莨的那一刻,苏苓眸色一跳,当初她的任性出走,不知道对他的仕途有没有影响,如今看来应该是仍受到君王宠信的了,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坐在君王身畔。
当初一场宫廷惊变,太子失势,苏青云和苏若的死,谁也想不到的六皇子墨离的成功上位。一道圣旨传进丞相府,苏苓原本那时是便要入宫的,只是仗着在血滴子中替身的身份,任性逃离,若是当初不曾出走,也不会发生后来的许多事,苏苓想想亦不禁怅然。
一时见到故人,苏苓又在想不知道师父她在紫庐山还好不好?老皇帝已死,苏青云也不在了,无影公子自顾不暇,逃亡在外,应该不会再有人知道师父当年行刺老皇帝的事,这也是苏苓当初能放心离开的原因。
“恭迎风国主。”见风涧溪进来,南疆若雪率先离了座,福身恭迎。
南疆现在和风国还是盟友,而南疆国力自是不可与风国抗衡,而此刻南疆国君与今朝君王坐在一起议和,这画面耐人寻味。
今朝皇帝墨离接着道:“不知国主要来,有失远迎,是离失礼了。”
风涧溪步伐不停,走向那三方中的空位坐罢,亦是拱手道:“两位国君多礼,孤来迟一步,愿自罚一杯。”说罢风涧溪端着桌前一杯酒先饮自罚,另两位国君见了不得不相陪。
苏苓在一旁见了这番景象,不禁失笑。想来也是,当初风涧溪出使今朝,后又去了南疆,都是与两国的先皇论的交,到如今不讲国力强弱如何,风涧溪在其他两位君王面前资历应是论长,受他们礼遇一些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