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人的伺候下换上睡衣,喝了安神茶躺在床上。哈特盯着门口的煤油灯到火光暗淡都没等到任何动静。
窗户虽然之前被人检查过,又给关上了,但她早就已经亲自打开一道缝。壁炉那的秘密通道没打开,可只要里面有人她绝对能听到声响。
近来熬夜成性的哈特听着外面士兵的巡逻声,完全没有睡意。而到煤油灯熄灭时,她能很肯定,那个女巫瑟希‘迟到’了。
虽然她们之间并没有约好几点相会,但那人向来很积极,甚至是热情过头。每回都来得很早,来时还兴高采烈的。
难道是今天巡逻的人变动位置或方式了?所以才会让那走空中路线的人没法靠近她的房间?
带着这样的疑惑,哈特立马下地跑到窗前。
在这大致的俯瞰下方一圈,她却并未发现今日有何不同。头又探出几分后,她看到了钟楼的顶端。
那钟楼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没有灯光也没有人站岗,立在那活像个躲在阴影里的巨大怪胎。
站在这,哈特能一眼望到自己平时站着的地方,凝视良久后她又抬头,往上看了看。
夜幕下,除了石墙和在风中飘动的旗帜,她什么也没看到。
在床前不知逗留了多久,再回神哈特的手已经开始冰冷了。她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到双脚依然是之前的温度。
昨天回来时她就注意到了,她的脚真的发生了‘神奇’的事。
无论她怎么踩脏的地方,她这双脚永远干净白皙,放到滚烫的热水里也无异常,甚至连水温给她感受来都是最舒适的状态。
如果不是怕出意外,她可能还会用刀子试一试了。
受到庇护,看来还真的不是骗人呢。
哈特缓缓走到床沿,并背朝大床重重倒下。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褥中,她再次盯着顶上的床帏褶皱看,冷冰冰的两手缓缓放置于小腹前,交叠握住。
躺着躺着,察觉到一丁点细微的动静后她又马上坐起,跟弹起的弹簧一样。
无奈她几次起身最后都是失望的重新躺回去。
不妙的是,她这样躺了太久,眼皮也开始慢慢合上了。摇了摇脑袋她又清醒了几分,她翻了个身后脸颊压到了自己的金发。
金发在开始迷糊的她看来都快有了分|身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甚至动手扯了扯自己的一撮发丝。
这样执着的‘等待’,她还是头一回。
虽然她明白自己不能,也没法去催促那女巫的到来,但她依然感到焦灼不安,还有隐约的不满和失望。
这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大发雷霆了吧。
受到庇护的双脚,一起去见精灵的约定,这些只能在故事书里才能听到的天真烂漫的事,她还真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还多亏了她初遇时的一点小盘算。
想起之前所见的那个‘假哈特’,她眯眼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躺正。
如她所期待的那样,目前她和这天真,亦或说是不谙世事的森林女巫相处得很好。也大概摸清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和能力的程度。
虽然对方依然对她有所隐瞒,但以这人的单纯程度,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鼻腔内仿佛又出现了当日如同青草般的清香,在林间奔跑的舒畅感和心脏的快速跳动都难以忘怀,并与白天被迫坐在软椅上的束缚感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火光消失前,哈特已经意识模糊了。脑中剩下的念头只有一个——如果不用联姻,或是她能用某些办法,某些人做不到的方法逃过联姻的话······
“······殿下?殿下?!”
熟悉的呼唤声让哈特睁开了眼睛,而她见到的是一脸担忧的海蒂夫人。迷惑的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还躺在大床上,并且她是昨晚横躺的姿势。不过被子被她卷在身上了。
见人缓缓坐起后,海蒂夫人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先退下。自己则柔声询问着。
“您昨晚是睡得不舒服么?”
在这服侍哈特十年之久的人都清楚,哈特殿下的睡姿非常安稳,不滚也不会吵闹,她晚上躺在那,白天醒来还是一个位置和姿势,周围的被子床单完全不会弄皱。就是殿下以前有段时间会梦游,后来再也没有过了。
那段时间,正是皇后病逝前后。
不好同众人解释自己为何反常的睡姿变差,哈特只是平静的理了理被压翘的头发,随后起身示意可以换衣。
等到海蒂夫人给她戴好伊萨之心后,她才说道。
“昨晚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