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牙在隐隐作痛,脸颊和眼底也因为撞在石子上火辣辣的疼。悲愤的阿尔发出了夹杂痛呼的指责。
“唉哟,我、疼疼疼,你好好的干嘛松手啊,唉哟,疼死我了。”
站在小沟边的人扯了扯自己的斗篷边,又挠挠脸颊不解的回答。大概是觉得可能自己真做错了什么,她的话说得越来越小声。
“可是,可是,不是你叫我放你下来的啊······”
哪有这样放人下来啊,还不如刚才让他自己摔进去算了!
阿尔这么想着终于慢慢爬起来了。他转头就瞪着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可却在这刻感觉到前额流下来暖暖的东西。
然而他还没什么反应呢,他眼前的少女就一点点瞪大眼睛,最后惊恐的指着他的脸。
“血、血!你流血了!你流血了啊!——”
这波惊呼不比刚刚他小伙伴们的来的差,而令阿尔更无话可说的是,他居然在接下来看到对方弯腰蹲下,手忙脚乱的在自己的篮子里翻找。
拿出两个木碗就往旁边丢,扯出一叠纸牌就朝前甩,钢棍瓦罐还有满满一壶的深色可疑液体,这些竟然全都是从一个篮子里掏出来的。
在怀疑对方脑袋正常程度的同时,阿尔也在好奇那篮子的承重程度和那少女的臂力了。
啊,对了,这人刚刚都能单手把他给提在半空呢。
怪力傻呆少女,镇里最爱取外号的阿尔已经给对方想好了第一个外号了。
几分钟后,这怪力傻呆少女终于在篮子里找到了什么,转身也跳下沟里和阿尔面对面。她的手里拿着一小瓶深绿色的液体,看起来像香水,可闻起来又是药味。
“这是什么?”
阿尔说着又抹去伤口流出的血。
“是我自制的药,效果很好的。”
对方嘿嘿的笑了一声,拧开瓶塞就往他前额上倒了几滴。还好他及时护眼,这才没让眼睛给二次伤害。
蹭破的地方滴到药水后痒痒的,还有些清凉。阿尔抬手正欲摸一摸就被少女按住了,她正色的叮嘱道。
“还不能动的呢,你要先包扎一下。要不然就好得慢了。”
阿尔在口袋里摸不出能包头的布条,最后还是要等对方在自己百宝箱样的篮子里找。而期间他也蹲在一旁,和对方简单互相介绍了一下。
这少女说自己名叫瑟希,住在国家内更偏远的地方,但离这个郊区小镇比较近。今天她是特地来找找,看有没有人能修她的扫把。
“扫把这种东西,用坏了直接丢了不就是了么,做个新的都比你来这修省事。”阿尔没忍住插嘴。
“那可不行,”瑟希说着举起了她从篮子里掏出的两根胡萝卜,她煞有介事的说道,“菲林是不能扔掉的。”
还菲林呢,这家伙也是真够奇怪的,居然还给自己的扫把取名字。
阿尔腹诽半晌,瑟希也终于找到了一卷纱布。她摆摆手,以一种期待的语气开口。
“来吧,我来帮你包扎。”
阿尔耸耸肩,凑近一点把头往前伸。虽然他已经做好被这怪力少女折磨的准备了。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在包扎时对方的动作异常轻柔,而且很熟练。才几下就把他的伤口包好,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实在是对不起,刚刚让你受伤了。真的很对不起。”
包扎完毕,这人倒是先松了口气。还对他道歉了,诚恳得让他都不好意思摆臭脸。
“唔,没什么,你也帮我抹药包扎了。那就、那就扯平了。”
又习惯性的搓了搓鼻子,阿尔起身准备告别去和伙伴们汇合了,省的他们又要到处乱喊,说他被女巫捉走了。
“对了,如果你真的想找人修扫把,你可以去找迪蒙特先生,就在镇子上住在一颗老树对面呢。”
“真的吗!”瑟希的眼睛都快发亮了,她感激的握住对方的手,摇晃了几下,“谢谢你!我都还以为我会找上一年才能找到人呢。”
“你先去试一试吧,迪蒙特先生应该能帮到你的。”
“嗯嗯!”
两人相视一笑,最后阿尔挥手同人道别,快步冲出了森林。
在奔跑时他想到什么只觉得奇怪。
刚刚那瑟希说要修扫把,可扫把在哪啊,篮子里?还是说那扫把是个迷你扫把?
跑远的阿尔殊不知,他正猜测的‘扫把’已经从他刚刚摔进的小沟上方缓缓降下来了。
与成人男子相似的高度,整体看起来像是从树上砍下的一节枝干,只不过它的末梢被人修剪过,变成了鱼尾的形状,最前端还嵌满了一圈的发亮物件。
宝石,镜子碎片,反光的铁环,正是因为硬嵌入了那么多东西,这个‘扫把’的前端有了要爆裂的征兆。
这扫把浮到还在微笑挥手的瑟希身边,而瑟希则开心得眯起了眼。
“太好了,菲林,我们一出来就遇到人帮我们了。你马上就能恢复原样了!”
听到她的话,菲林以一种滑稽的角度往一倾斜,像是人生无可恋的瘫倒。
如果菲林能开口,那他一定在被强迫装上那么多‘亮片’前就开始怒吼,制止他那叫人牙痒痒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女巫主人了。
而目送男孩直至看不到对方的背影,瑟希终于弯腰开始收拾她从篮子里掏出的一系列家当了。
边捡着,她还边惊叹自己怎么会带出来那么多东西。
菲林在上空俯视了一会儿,又做出了瘫倒的动作。他想说的只有一句话,还是他这几年来重复的最多的话。
哦不,如果女巫集会再次举行的话,他的瑟希主人过去后绝对会是最丢人的那个。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