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紧赶慢赶到广安宫的时候,舒锦芸已经下床了,正坐在饭桌上垂头丧气。
程奕信阻了宫人们的禀报,轻手轻脚地进了屋,轻轻问:“皇后为何闷闷不乐?”
映儿闻声立马从座上弹起来,给程奕信行了个礼后,站在了舒锦芸的身后。
毕竟是发着烧,反应也比往日慢些,舒锦芸抬头时,程奕信已经入了座,就是刚才映儿的位置。
“我想吃肉。”舒锦芸拉着个脸答道。
虽然在路上,程奕信已经得知她的嗓子有些沙哑,但没想到竟这么严重,心中的愧疚更深了,语气也更加温柔了些,“朕乃是一国之君,而你是一国之母,难道连肉都吃不上吗?”他有些强颜欢笑。
舒锦芸叹了口气,“可我吃不得……咳……油腻。”
“那就清淡一点的白肉。”程奕信像哄小孩一样地哄着。
见他的脸色和语气缓和了这么多,从乾政宫跟来的小太监们都松了口气。
“可我就想吃些油……咳咳……水多的,白……”说到最后,舒锦芸已经失了声,映儿连忙将桌前的冰糖雪梨端上。
程奕信心中一紧,急忙从座上起身,坐在了舒锦芸的身边,从映儿手中取过碗,小心翼翼地喂着,“慢点,不要勉强自己。”
喝了几口冰糖雪梨,舒锦芸终于缓了过来,迫不及待地说:“要不你吃给我看?”现场吃播应该会有点解馋的功效吧?
“好。”程奕信眼神里尽是柔情。
显然御厨里早就备好了菜品,没一会儿布菜宫女就已经将菜上齐了,红烧肉、酱肘子、炭烧乳鸽……入眼是满桌的红油。
“你快吃,别客气。”舒锦芸双手交叠地趴在桌上,眼巴巴地望着程奕信……的嘴唇,以前都没仔细看过他的唇。
他的上唇微薄,唇珠明显,下唇有些丰满,但也不突兀,反而和上唇配合得很和谐。唇角有些自然上扬,是笑唇,显然他平常是刻意控制住了,才看上去生人勿近。双唇不点而红,与自己的粉色不同,他是鲜血的红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舒锦芸吞了吞口水,却在受伤的喉咙里格外的响,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那你也要喝药。”程奕信执起了筷子,侧头对舒锦芸说。
“嗯嗯。”舒锦芸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把她面前的酱肘子往程奕信边上推了推,示意他先吃这个。
程奕信笑了笑,用筷子将上面已经软烂的肉取下,放入嘴中慢慢地嚼着。
这和舒锦芸预想的大快朵颐根本是背道而驰,她不开心地皱了皱眉,叽里咕噜地抱怨了几句,“你吃的一点都不香,肘子要啃……着吃才香。”
“可……”程奕信有些许的为难。
白音立马心领神会地将闲杂人等带了下去,其中也包括映儿。
在白音关上门的一刻,程奕信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双手上阵。
“这就对了嘛!啃起来!”舒锦芸有些忘形,直勾勾地盯着程奕信……手里的肘子。
程奕信趁着咀嚼的空档,用油腻腻的手,将放在一旁的药碗递到了舒锦芸的面前,“皇后说话要算话的。”说着,竟起了些小孩子心性
“好吧!”舒锦芸被美色和美食威胁,心不甘情不愿地举起了药碗,一脸壮士就义的模样,仰头灌下,转瞬药碗就见了底。早死早超生,是她一贯的信念。
还好,刚才的冰糖雪梨还剩半碗,能给她续续命。
“别急,等朕吃完,带你去个地方。”程奕信被她狼狈模样逗笑。
“哪儿?”舒锦芸从碗沿上露出眼,透着机敏的光,仿佛在看一个人贩子。
程奕信语气愈加宠溺,说:“静怡房。”
“那是哪儿?”
“朕奶妈,碧娘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