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看来是情/事,虞夏眯起眼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到家已经十二点,虞夏去取了老同学寄来的剧本,打算再奋战一晚。
没想到倪非闻又打了电话过来,虞夏刚在床上躺下,见着来电显示愣了一愣,便很快接起。
“大半夜扰民?”虞夏本没有吵架的意思,可一对上倪非闻,就完全没法好好说话。
“不,我抓奸。”倪非闻刻意压低声线,男人略带磁性的声音顺着电流爬进虞夏的耳朵,连标点符号都沾上了些荷尔蒙。
虞夏觉得倪非闻就是故意的,这大半夜的一通电话,语气还如此暧昧,必然不安好心。
抓奸?抓什么奸?请问她和他有什么亲密关系吗?
哦不对,确实还是有点“亲密”关系的。
虞夏调整呼吸挤出一个微笑,温柔道:“妈妈在家呢,准备睡觉了,宝贝儿子要不要多关心一下爸爸的奸情呢?”
你亲爱的“爸爸”今天可是无情地扔下“妈妈”,自己一个人私会小情人去了哦。
电话那头沉默了,倪少爷终于领会了某句流传千年的至理名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当时到底是谁叫他去录那个破花絮的?倪少爷笑着磨了磨牙。
远在彩排现场的副导演突然浑身一抖,打了个喷嚏。
贫嘴归贫嘴,新仇旧怨总有的结,不过倪非闻这次是确有要事和虞夏说,便自动忽略了虞夏的那句调侃,正色起来。
“你还记得我刚来余下传媒那天吗?”
“怎么了,大晚上找我追忆往昔来了?”虞夏呵呵一笑。
“在我之前,你还签了一个女生,记得吗?”
倪非闻的语气有些严肃,虞夏也变得正经起来,仔细回忆他刚来那天……
“好像是有一个吧,怎么说?”
虞夏努力想了想,从寥寥无几的记忆库中苦苦搜寻碎片,才略略唤起了少许片段。
毕竟这之后又面试了不少人,她的脑子又不是计算机,哪能事无巨细都记那么清楚?
不过那个女生,倒是还有点印象的。
余小红,身高一米六,身材不错,但五官平平,一张随时会没入人海消失不见的路人脸。
因为这余小红之后又三番五次打电话给虞夏,一会儿问剩下的钱晚点转行不行,一会儿问公司能不能安排她和男模特一起走个秀,一会儿又问能不能帮忙要个谁谁谁的签名,实在是烦得很,让她印象深刻,最后不得不把那女生的号码拉黑了。
后来女生又在微信上发了一堆有的没的,虞夏都没有再理会。
怎么如今倪少爷倒是关心起一个路人甲来了?
“我在节目组看见她了。”
倪非闻的声音平静,却在虞夏心里投下一颗巨石。
“她去做什么,工作人员?”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工作人员,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倪非闻初见余小红,只觉得相当眼熟。
他自小记性不错,虽然余小红姿色一般,但好歹回国后见的亚洲面孔不多,倒也记了个大概。
在娱乐圈遇见熟人不稀奇,但在节目组里见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同事”,那就十分稀奇了。
徐氏建的训练基地,安保措施那是相当到位,多少千里迢迢跑来只求偶像一眼的粉丝,被保安大哥无情地拦在门外。
《天王计划》的工作人员早在选手进组前就已经安排完毕,此刻怎么会随随便便放一个路人进来?
倪非闻留了个心眼,转头去找了张修平。
张修平倒是不以为意:“这不是化妆组突发情况嘛,严导师怕选手们赶不上彩排,所以临时调了一批人来救场。”
原来如此,倪非闻若有所思。
本也不是大事,但总觉着似乎有哪里不对,倪非闻彩排结束,便想着还是和虞夏提一嘴为好。
到底是女人心细,虞夏听完事情始末,却觉出了一丝不对。
“我还记得这个女生,面试的时候自卑得很,说自己脸上有雀斑什么的,我当时还宽慰她,说化妆就是黑魔法。”
“你那是宽慰吗?你那叫扯淡。”倪非闻冷冷讥讽。
虞夏没搭理他,自顾自分析:“她看起来是胆小不自信的那种性格,但是之后又总是打我电话问这问那,感觉目的性很强的样子。照道理来,她别说化妆师,连助手都算不上吧,怎么担得起救场的重任?”
一般负责救场的,都得是信得过的专业人士,无需交接,到场即可上阵。
要是这也不懂那也不懂,拿什么救场,烧水扑火吗?
“我倒觉得问题不在余小红。”倪非闻慢悠悠道。
“哦?”
“严光霁生性高冷,眼高于顶,突然关心起彩排进度不符他的性格,声乐组本就第一个上场,有什么可着急的?更别说堂堂乐坛教父,手底下会用非专业人士?”倪非闻轻声分析。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虞夏突然顿悟。
“不错。”倪非闻笑眯眯点头,末了还不忘夹枪带棒地夸一句,“半月没见,脑子终于上好了润滑油。”开窍了。
“再、见!”再也不见。
虞夏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