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五)
在沧澜山上住了些日子,郁秋几乎将沧澜宗主的宫殿改成了工房。
原本空荡荡的宫殿里,摆着一张长长的桌子,各种原材料、工具码在一旁,地上都是零件的半成品,院角还摆放着红莲火,半个月过去,原本整洁的宫殿里到处挤满了东西,这?让有心为她收拾的徒孙们都傻了眼。
连司珩青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郁秋没教过他炼器一事,他连很多工具的用途都不清楚,也不好给郁秋收拾。
他看郁秋整日写写画画,切割钢材,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做什么。
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师尊一个人在屋里摆弄器械,他偶尔打打下?手,无事可做就在院内收拾花草。
山上日子清闲,就这么一日日地过去了。
偶尔听到山门弟子谈论到郁秋,也都是些不打紧的事情。
“昨日师祖要摘梧桐果子,恰好被我撞见了,我赶忙上去为她效劳,嘿嘿也不知道师祖会不会记着我这?个小弟子。”
“那日师祖挖了一棵灵木,不长眼的小弟子要去训斥,还好我认出来了,那可是师祖仙尊,别说挖一棵灵木,就算把整个山头都平了,有什么好说的?”
“昨日师祖还赏了我一根‘不求人’,被我当?神器供起来了,从此我也是收藏过点金手的法器的人了!”
“借我看看,借我看看!”
“喏,虽然看上去只是根普通的不求人,但这?可是出自点金手之手!”
“……喔,这?虽然看上去只是根普通的不求人,但是出自点金手之手,定然有其特别之处!”
“哎师祖在山上整日忙活什么呀?我每回撞见她,都好像很忙的样子?”
看上去很忙的师祖,此时此刻正在司珩青怀里,拿出冰镇的杨梅,一颗一颗喂到嘴里,眼睛却盯着司珩青手里摊开的书看。
“哎我还没看完,你别翻页。”
司珩青又翻回来,耐心等着郁秋。
郁秋心不在焉地看着话本,不时捡起旁边的杨梅往司珩青嘴里塞,还张开手让他将核吐出来。
过了会盯着话本看得出了神,指尖轻轻摩挲他嘴唇。
司珩青合上话本,顺势将怀里的人按住,捏着她下巴,轻轻蹭了下?,低声说:“还看不看了?”
郁秋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双手往他腰间探去。
司珩青一边剥她的衣裳,一边低声呢喃:“说要看话本的是你,要去镇上买杨梅的是你,说屋里太闷要出来晒着的也是你,师尊,你怎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听着是埋怨的话,教他说出来,倒像是在朝她撒娇,还带着一股戏弄的意味。
郁秋倒也不恼,还有几分受用,反而笑?道?:“阿青长大了,不见心疼师尊,倒喜欢跟我计较这?些?”
司珩青不说话,心想:他计较得还多着呢。
云雨一场,郁秋倚在他怀里,眼角还有些泪痕,心不在焉地说:“刚才你有些过了。”
司珩青为她按腿,俯身亲了下?她膝盖,开口却说:“你早些哭出来,徒儿定当?克制些。”
郁秋听不得这?话,心里心血翻腾,作势要起身离开他怀里。
司珩青从后面按住她,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握着她脚踝,令她挣脱不得。
俯身下?去,撩拨两下?,便轻松地□□了。
连着折腾两回,她这下?子可真算是岔了气,哭得嗓子都哑了,浑身像是被碾碎了一般,连支撑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司珩青去抱她,安抚她,给她喂冰镇的雪梨汤,唤她“师尊”。
郁秋气得磨牙,哪有人一边唤她师尊,一边不遗余力地□□她,平白让人生出羞耻心,事后更是恼了一番。
此后接连几日,她看到司珩青下?意识地避开,如此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闲下来时,便整理储物空间,将一些没用的东西拿去送人。
一开始只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后来有一回连一柄收藏许久的剑都给送出去了。
司珩青听闻,又开始暗中跟她较劲,有意提醒着:
“师尊成日里研修法器,冷落阿青好些时日了。”
“师尊今日送走的那柄剑,阿青从前也想要呢。”
“师尊……阿青想你。”
郁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哪里用得着说“想”?
她敷衍着,将老大不小的黏人精赶出去。
回头司珩青见着了那名被赠剑的弟子,脸色冷得似铁,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柄郁秋送出的剑。
弟子:“……”
“宗主,这?剑是宗主夫人赠予弟子的,”那人垂着脸,恭敬地说,“宗主若想要,弟子转增给宗主便是。”
宗主夫人?
司珩青稍稍扬眉看他。
那男弟子看上去扭扭捏捏,嘴上却甜得很,他解释道?:“弟子本来是去给夫人送新到的一批黑曜石,见着了夫人,本欲随旁人唤她师祖,只是弟子并非内门弟子,辈分更低一些,故而唤了她一声‘宗主夫人’,夫人这?才欣然将剑赠予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