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秀从盛雪楼的营地回来了,在帐篷里抽抽噎噎,脸上身上好几处青青紫紫,看上去十分凄惨。
凌无夜正和萧云清算为什么没有吃醋的帐,根本没有心情搭理他。
萧云清被凌无夜纠缠得头疼不已,想了一想,在凌无夜脸上亲了一下,这一撩总算驱走了黄泉庄主脸上的乌云。凌无夜心情好了,终于想起了帐篷里那个多余的人。
“明天入云峰上,争斗难免,你清理好碍路的人,可不要出了纰漏。”
楚红秀吸了吸鼻子道:“师兄,我还受着伤。”他举举被绑成粽子一般的右手臂:“骨头折了,右腿也折了,腰也疼着。”
凌无夜:“你要是事情没办好,我保证你会伤上加伤。”
楚红秀哭得更大声了。
第二天一早,武林各派开始登峰。
百数门派施展轻功腾空而起,如万千流星弹射,齐齐往入云峰而去,一场轻功盛宴开始。
凌无夜的轻功属于上上乘,萧云清不能使用萧家的武功,要跟上他着实有些吃力,好在凌无夜飞得并不快,偶尔还会回头来看他。
楚红秀摇着扇子,一派轻松地从萧云清旁边飘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闲得慌,还颇有心情说故事:“小暗卫,你知不知道,这个入云峰有一个传说。”
萧云清卖力苦攀,并不理会。
楚红秀绕到他的另一侧,神秘兮兮:“听说这入云峰会吃人。”
“有些人上去之后,据说再也没下过山,”他压低声音道:“非但如此,关于这山还有个邪门的说法,你别看它平平无奇,据说无论怎么爬都上不去顶峰。”
像个幽灵一样又换到萧云清另一边,阴恻恻道:“跟鬼打墙一样,不管你轻功多好,体力多好,你永远也登不了顶。很多人非但没能见到天机老人,还会迷失在这里面,成了不能归去的孤魂野鬼。他们不能归去,便在这山中游荡,寻找更多的人给他们作伴。”
萧云清一个继力不上,脚下一滑,被折返的凌无夜拦腰抱住。
凌无夜搂着人打量楚红秀一眼,缓缓说道:“看来你的伤已经恢复了。”
楚红秀闻言立即放慢身形,捂着胸口,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刚要说几句矫情的话,就看见凌无夜拉着萧云清飞上了高处,将他远远抛在后面。
“……”
这对秀恩爱的夫夫!
心里骂了一句,他脚下生风,又赶了上去。
三方高手云集,一场比拼持续到了半山腰上,原本百数门派五六百人,到达山腰时只剩下百来人。
百来人找了片平地站定,抬目只见眼前景色奇丽,往下望去,翠色如洗,往上看去,浓云蔽日,深不可知,几丈之内竟是两种颜色。
而那山峰吃人的传说,就在这未知的上半峰里。
众人驻足观望,面色凝重,不敢大意。
萧听雨如春风一般的笑声便在此时响起:“魔教什么时候也来凑热闹了,莫不是也想见一见天机老人?”
手一抬,他的发丝轻轻飘了一下,又落了,没人看清他怎么出的手,百来人的人群中却有人掉下了纱帽,那是一个青衣门的弟子。
那弟子掉了纱帽,露出一张堪称艳丽绝伦的脸,眉心一道艳红,瓜子脸,眼尾勾起,带着与眉心同样的艳色。
如此的一张脸长在一个男子身上竟也不违和,甚至一颦一笑都带着蛊惑人心的妖异,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人觉得他这惊心动魄的美是一种美,反而感到脚底凉意横生,背脊发麻,望而生怖!
“是魔教蓝右使!”
那人周围的人群退散开一大片,蓝右使在人群中央笑起来:“想跟着混一段路,没想到被发现了。”竟还略带调皮地眨了眨眼。
燕黎饶有兴趣地勾起一抹冷笑,萧听雨道:“蓝使只有一个人么,一个人可是小看了我们,想坐收渔翁之力最好多带些人来,要不然,你可是回不去的。”
魔教之人行事素来独来独往,唯有这魔教右使是个例外,出入前呼后拥,排场很是夸张,这般独自一人出动倒是少见。
蓝右使笑意轻狂,一副有肆无恐的样子,妖艳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转,忽然眼尾定在凌无夜那处,眼睛都看直了。
这魔教右使,素来有喜好美男子的癖好,传闻口味极重,尤其偏好精壮肌肉男,而黄泉庄主凌无夜虽然不是肌肉横实的铜柱,却是武林极负盛名的美男子,又是那暗夜一般的气质,符合魔教这类喜好黑暗气息的口味,会吸引到这位右使大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场之人个个心知肚明,却不说破,蓝右使愣了有半刻才回魂,道:“原本我的确是想在你们中间挑动挑动,让你们这些各怀鬼胎的虚伪正派自相残杀,既然被你们识破,我这便溜了。”说罢,竟转身就要走了。
萧听雨道:“你觉得你能从我们这么多人中间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