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夜的声音在他头顶犹如来自寒冰地狱:“你还真敢做……”
两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轻车熟路的一左一右架起霜月华,往门口拖去,霜月华嘴里还念念有词:“难怪他天天往房梁上看难怪他天天往房梁上看……”
叶修文跟在她旁边唉声叹气:“唉,夫人,你这又是何苦,你对无夜家的暗卫太执着了……”随后,两口子一起消失在门外。
自此,萧云清再也不知人事。
那药物极是厉害,据闻原本是霜月华拿来药大象的分量,一口气全洒在他身上了,萧云清躺了两天才完全清醒过来。两口子被凌无夜命人轰出门去,叶修文在山庄外苦苦哀求了两天才被放进来。
当然,这已经是第三天,萧云清正常轮值后知道的事了。
萧云清轻身落在房梁上,单腿屈膝而坐,这是他惯常落坐的姿势,他的腿修长优美,优雅自生,但今日优雅中多了一份惬意,连带着惯常冷淡的眉眼里,也带了一丝舒畅。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喊道:“庄主,不好了,霜小姐的药炉着火了!”
凌无夜正在独自下棋,手执黑子落下:“烧了就烧了,在我的地盘炼制那些古怪丹药,我没派人去挑了,她就该感恩戴德。”
那人道:“那药炉建在寒泉边,不曾失火过,如今面目全非,霜小姐哭的撕心裂肺,闹着要上吊自杀,叶庄主现下已经劝解不住了。”
又一白子落下:“她死了就送一块碑过去,也算我仁至义尽。”
外面没了动静,不多时有离开的脚步声,那报信的似乎真去见机行事了。
凌无夜看着棋盘,上面赫然多了一枚黑子。
“顽皮。”他笑。
这一夜,碧湖西苑哭声震天,嚎得惨绝人寰。
北边主苑灯灭声寂,不受影响。
黑暗中,下方卧榻上的人呼吸均匀,疑似已经入睡,房梁上的萧云清闭目凝神,声息全隐,与黑夜融为一体。
时光渐逝,已至深夜。
一道细风倏然临近,萧云清早有防备,睁开眼,手掌贴在坐落之处,翻身而起,往房顶跃去。
还未至房顶,身后衣炔之声入耳,他腰间一紧,被带进一个温热的怀里,凌无夜的声音在他耳边略带戏谑:“竟然差点被你躲开了。”
两个人双双倒在云被上。
萧云清两只手腕都被他捉住,不能挣扎:“不要这样,我今晚还要值守。”
凌无夜不松力道:“到我怀里值守不是更方便?”
萧云清看了一眼自己被困的双手,并不觉得方便。
“上次的事还没有结果,我怕那袭击之人还会动手,实在不敢懈怠,你放了我吧。”萧云清好言好语的和他商量。
凌无夜轻轻摇头:“你一直抓不到人,我岂不是要一直独守空床。”说罢,再也不听哄劝,张口咬住了萧云清的唇。
萧云清只得迎合他,心里忍不住道:一天都不能落下,怎么没有精尽人亡。
两个人正纠缠不清,门忽然如鬼魅般无声开了,就着外面的月光,房中赫然多了一条阴森森的人影。
萧云清惊觉推开凌无夜,便要隐身,被凌无夜一把拉住。
霜月华的目光从地上散乱的一堆衣物,移到那金丝绣纹青幔里。
那里边两人一人背对着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里侧之人大部分|身形,只隐约看见里侧之人散落蜿蜒在两人脚边的黑色长发,和他落在手肘处的白色中衣。
“是那天那一个吧?”她因捉奸在床而喜上眉梢:“是叫夜缺还是夜雨?”
萧云清挣扎着又要跑,凌无夜按住他,转头望向霜月华,满脸凶煞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是选择活着出去,还是选择死在这里?”话音一落,四周桌椅茶具摇晃不止,大有腾空而起,万箭齐发之势。
霜月华被这威势震慑,在性命和好奇心之间犹豫不决。
门外踉跄奔进来几人,慌张道:“夫人,不好啦,我们带的催尸粉架不住外面那些暗卫了,您快点出去,他们要杀进来了!”
霜月华离那真相近在咫尺,哪有这么容易死心,千钧一发之际,便要冲上前去。白云山庄的人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将她拖拽了出去。
霜月华行到门口,指着床上爆喝一句:“我看清楚你了,你是夜缺!”
门外冲进来的夜缺一个踉跄跌在门槛上,霜月华几人从他身上踏了过去,很快消失在内苑尽头。
夜缺携暗卫众夺回领地,在地上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凌无夜坐在床边,脸色难看的很,萧云清在他身后默默穿衣。
“你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这么多人,挡不住她白云山庄一帮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