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爪,在鹰的肚子上画了一个爱心,她仰头,水灵灵地望着它。
鹰拢了拢翅膀,将她暖暖地罩住。
沙漠的夜空壮阔得让她感叹不已。
从她这个角度望去,黑茫茫的一片,离地面近得仿佛触爪可及。
她紧紧靠着鹰,它的体温源源传向她,好似暖流将她柔柔包围。
也许和鹰的分别,就在某一个未知的明天,但她会记住此时此刻。
坐拥着整个世界般的她与她的鹰。
临近天亮,她的睡意终于来了。
小脑袋乏力地枕向鹰,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扭动扭动身子,找到舒服的姿势后,她便蜷缩成一团,沉沉地进入梦乡……
睡得正香的她,忽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贴近自己。
柔柔软软的,好像棉花一样。
她捏了捏这团棉花,只听到对方发出“吱”的一声。
立刻惊醒的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趴在枯木里,估计是被鹰拎进来的。鹰不在,看起来像去觅食了。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眼前这个家伙!
那是另一只仓鼠,浑身长着灰黑色的毛,和她相似的圆鼓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猛瞅。
她马上数退了几步,警戒地盯住这只突然而访的同类。
仓鼠大多是独居动物,领地意识都很重。难不成这只仓鼠本来住在这个枯木里?
不对啊,她昨个和鹰来的时候,并没闻到其他动物的气息。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脑海里升起。
它该不会是被她身上的气味吸引过来的吧?
到了成熟期的母鼠,香腺散发的味道比以往明显。
看这只仓鼠的模样,应该是一只公鼠无误了。思及此,她更加警觉地注视着来者不善的同类。
她的节操可是很重要的!
在遵循丛林法则的自然界,雄性与雌性之间大多数都是以强者压制取胜。
什么柔情蜜意就别想了。当然也不是绝对。比方一些鸟类的求偶行为,就比较温情脉脉。
躲开那只仓鼠的扑袭,她掉转身子,正面朝着它,背对着洞口步步后退。
公仓鼠分明不死心,它紧追不舍地又扑向她。
侧过身,在它扑到她面前时,她张嘴,往它的小耳朵就是一口。仓鼠“吱吱”得叫了几声,小爪吃痛地摸了摸耳朵。它可能也没想到她的反抗会如此激烈,有些愣愣地望着她。
她怎么可能不抵抗?输了的下场,会被一只仓鼠给那个啥。虽然她现在是仓鼠没错,但不代表她完全接受了作为动物生存。
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受挫的公仓鼠,如同离弦的箭,卯足劲地直奔她而来……
当鹰扑扇着翅膀回来时,见到趴在洞口浑身是血的她,立即丢掉了嘴里叼着的猎物。它焦急地飞向她,停在她的身前,细细地查看着她的“伤势”。
她摆摆小爪,她没受伤,受伤的不是她,而是那只企图冒犯她的公仓鼠。
仗着心宽体胖的优势,和出色精准的战术,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对方给打跑了。她也不是真貌美如花到让公仓鼠非她不可,见奈何不了她,公仓鼠只得摸摸鼻子夹着受伤的小短尾,灰溜溜地窜走了。
这身上的血看上去很多,其实都只是粘在她的白毛上。
说起来,她爬到沙堆里,打了个滚,四仰八叉地蹭了蹭还带着热度的黄沙。
将血洗掉后,她看向仍旧面色沉沉的鹰。
喂,它干嘛这么严肃地凝视着她,她真没事,瞧把它担心的!她爬向鹰带回来的野果,刚咬了一口,她就被鹰爪给提了过去。
怎么,她吃会儿东西都不行么,她饿了一天。
仓鼠不进食,不但不能保持体力,连体温调节都会受影响。所以一切以吃饱为大。她伸出小爪,想要够野果,鹰却把果子往旁边踢了踢。
鹰弯腰,拿长毛的额头,顶了顶她的小身板,像煎鱼似的把她翻来覆去的,确定她真没受伤后,它轻柔地用翅膀扫她到沙堆里。金色的隼眸直勾勾地锁住她,好似示意她再多打几个滚。
鹰反常的举动,令她大感困惑。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在黄沙上打了好几个滚,鹰低头凑近她,金眸来回扫视了一遍后,它满意地把果子叼给鼠脸懵懂的她。
一边啃着果子,她一边瞧着鹰,张开翅膀扑腾扑腾地飞走了。
以为鹰只是又猎食去了的她,没多在意地继续啃咬着鹰为她摘来的小野果。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鹰飞回来了。
它的钩爪还抓着一只她相当眼熟的猎物。
咦咦咦?鹰捉回来的不就是那只被她咬了尾巴的公仓鼠吗!
联系鹰一开始莫名其妙的行为,她恍然大明白地挠了挠自己毛绒绒的脸,噗嗤一笑。
原来鹰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