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了两声,就在念念犹豫要不要接通时,那边挂断了。
随后飞来一条微信:
‘晚上有点事情处理,晚饭不用等我们,早点睡。’
他这?是要出去?
想了想,念念回了一条:
‘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要说陆野还真是挺难的,不禁要紧着学习,抽空还要处理公司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以前他都是在家里一边写作业一边电话会议处理的,像现在这样这么晚了出去还是头一遭。
罢了,正好她没来得及做饭,他们不回来她也就不急了。
参观完陆野儿时的房间后,念念被陆国明派司机送回了家,临走前陆国明还将她送到门口,边挥手边乐呵呵的叮嘱她:
“有时间就过来玩,有事给叔叔打电话。”
看那和蔼可亲的模样,真的看不出就是他口中为了事业抛下妻子孩子的男人。
司机一直将念念贴心的送到楼下,又亲眼看着她上楼后才离开。
回到家里,念念简单的吃了一桶泡面,然后努力静下心?,开始学习钻研珠宝设计相关资料。
直到深夜,她实在困得不行,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有些只撑不住,给陆野发了条消息后,就回卧室睡觉了。
某酒店楼上,陆野袁敬冰他们一身同色西装站在人群中,跟一些老一辈的叔伯叙旧。
这?场酒会是B市龙头企业开办的,为的就是找一些比较有实力又凸出的公司一起合作。
而陆野他们的小公司虽说实力还达不到要求,但是幸在他们的产品销量好,有创意又新颖,从开办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同?行去他们那里打听设计师,想挖墙脚。
后来听说设计师也是开创者之一,也就慢慢的打消了念头。
就在三个人努力混脸熟的时候,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陆野吗?你怎么也来了?”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兴奋和毫不掩饰的嘲讽。
陆野三人回过头,只见席玉白穿着一身纯白色西装,有模有样的跟在一位老者身后,平常无?框眼镜也换成了金边金属眼镜。
他头发像抹了油一样背在脑后,陆野越看越觉得像斯文败类。
听到他的话陆野眉尾一挑,伸手拦住脸色不悦的袁敬冰和钱龙,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把他的话当做放屁。
他整了整自己黑色西服外套,对走在前面的那位老者点头道?:“席总您好,久闻大名!”
席家祖辈都是做生意的,名气自然是大,不过近年来珠宝生意不好做,他们家早就开始往其他方面发展,只是眼下看来似乎都不太顺利。
老者抬头细细看了眼陆野,蹙眉问到:“这?位是?”
还不等陆野自我介绍,一旁的席玉白突然插话道?:
“爷爷这陆野不是我们B市人,他手里的不过是T市一家去年新起的小公司,名字都还没打起来,就想着要飞了。”
说着他看了眼陆野,目光中含三分轻蔑,七分讥讽。
“不是我说,你们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B市,不是你们这种乡土野人该幻想的。”
听了他的话,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就连一向不太喜欢席玉白的席家老爷子都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看了看一脸隐忍的少年,开口道:“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过盲目,要认清自己的能力。”
话里话外,说的还是他不够格。
按理说陆野他们那个小公司在T市发展的不错,他们手里也有钱,足以让公司在B市立足。
但外人眼里看来,他们来参加这?个酒会就是多余,一是小企业犯不上趟这?摊浑水,二是觉得他们根本没可能和这?家合作,所以来了也是自取其辱。
一些刚开始还对他们很有兴趣的公司,这?会儿也都打了退堂鼓。一个个摇着头退出了人群,继续寻找其他合作伙伴。
看着刚刚还聊的好好的公司领导全退了,一直被陆野拦着的袁敬冰和钱龙都怒了,他们咬牙在陆野耳边说到:
“野哥他们全走了。”
陆野点头:“我看到了。”
袁敬冰发了狠的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席玉白,问到:“都他妈这?小子坏事,一会儿出去老子?非得得着他往死里打一顿,艹。”
钱龙在一旁符合:“这?种嘴欠的,打死他都算便宜他了,就他妈应该把他扔到鸭场,让他感受一下火辣辣的气氛。”
两个人说归说,面上还是没给陆野丢脸,一直站在他身后,忍气吞声。
不过陆野什么人,他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只有他欺负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管他对手是谁,干就完了。
他上前一步,嘴角上扬,乍一看是在笑,但这?笑?却丝毫没入眼底,湛黑色眼眸平静的睨着对面姓席的一家,不急不躁。
“席老先生这?话就错了,您年纪大了眼界跟我们年轻人不一样,我们年轻人讲究敢做敢拼,反正我们还有几十年可活,大不了重新来过,像个缩头乌龟那样偶尔动动嘴就缩回去,可不是我的作风。”
简直就是连发炮,即骂了老头子年纪大目光短浅,又骂了席玉白坐井观天缩头乌龟。
一番话怼的两个人哑口无言,周围看热闹的人只想替陆野拍案叫绝。但碍于席老的面子,硬生生又给压了下去。
“好—好—好啊!”
席老望着陆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他冷笑着把拐杖重重的敲向地板,巨大的声音把场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脸怒气的看着陆野,想他一辈子?被人尊敬,竟然在这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辈落了面子。
他们席家现在运行艰难,本就被处处针对,那些大企业大人物看不上也就算了,这?个毛头小子?算个什么东西?
既然他要往跟前送,那他就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杀鸡儆猴。
也让那些个等着看他们席家笑话的瞧瞧,他们席家不是好欺负的!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老头子我倒要看看,今天哪一个敢跟你合作,又有哪一个敢给你们支持!”
说着他环视一周,目光凌厉:
“年轻人不要自视甚高,我们走过的路可比你们吃过的盐还要多,我们席家虽算不得龙头,但要抡起资本,也不是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能比的。”
这?话不仅是给陆野听,也是给周遭那些等着席家热闹的人听。
场上的人全部沉默了下来,他们心里清楚,席家的变故也就是近几年发生的。
以前的席家可以说在B市根深蒂固,有着不可撼动的实力,特别是席老退位以后,他大儿子接管了公司,更是把席家做到了让人仰望的地步。
但好景不长,那位刚上任不久的新家主突发疾病,在三年前去世了。
他这?一走,扔下一堆烂摊子?,家中三个不中用的儿子除了会争权夺利,根本没有一点正用,而当初杀伐果断的老爷子也退位多年,早就已经拿不起来事。
眼看着掌权人实力缩减,公司内部开始蠢蠢欲动,各种往自己的兜里捞好处。
几年下来,席家早已是外强中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在强撑,不然像这种小酒会,以他们席家的地位,根本不屑参加。
现在不仅是来了,还在人家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凭的不还是他儿子用命争来的名吗?
老者周围人被震慑的模样,席玉白只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第一次有种露脸的感觉。
就在他们路过陆野他们身边的时候,钱龙皱紧了眉头,看着他们欺负人欺负的莫名其妙的样子,不仅气不打一出来。
“不是,他们这是干嘛呢?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酒会是他们开的吗?凭什么他们说不让别人跟我们合作,别人就不跟我们合作了?他以为他是皇帝下圣旨呢?要脸吗?”
他话音一落,老者步伐明显一顿,他眉头皱的更紧,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哼一声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暗叹道:
“无?知小辈。”
进场后,刚那些还在看热闹的人群赶紧迎了过来,一个个跟在席老身边打招呼。
好歹也是个在商业圈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且不说现在情况如何,手里的人脉资源还是有的,所以围着他的人,还是里三层外三层。
反观陆野他们三个这里,就有点惨了,竟连一个肯跟他们说话的都没有。
“嘿,他妈的给他们脸了是吧?都是好好做生意,争取机会的,凭什么一上来就那我们当炮灰给自己长威风啊?”
向来好脾气的钱龙,第一次被气的脸脖子?通红。
袁敬冰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拳头握得泛白,只恨杀人犯法,要不然他当场就把那两个狗日的给剁了!
钱龙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陆野问到:“哎野哥,席家这?么招摇过市的来,难道也是为了跟隆鑫合作?”
众所周知,银河跟隆鑫一直都是对立的,也就是席家前任掌权人去时候,隆鑫才突然发展了起来,独占鳌头。
一般来说,同?行是冤家,而银河和隆鑫更是冤家中的冤家,他们怎么会想到合作这?么一说?
这?不是明摆着要被隆鑫压一头吗?
陆野某色渐深,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才能说明他们席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进门就要立威?还不是做给背后人看的。”
里子?已经丢了,面子上能找回来一点就找回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