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近视多少度?”
念念抿了抿嘴,借着牙箍的力道让自己定了定神,不至于被吓哭丢人。
“我是散光,看到有光影的东西会模糊不清。”
她老老实实回答,声音软绵绵的,像潺潺流水,干净到让他想去破坏。
陆野不想承认,光是一点声音他就再次燥热了起来。
他目光逐渐变得幽深,盯着她眼眸,咬牙切齿道:
“真丑!”
刚刚走近的袁敬冰和钱龙本来还想着跟念念打个招呼,一听陆野这话,二人哭笑不得。
袁敬冰上前一步拉开陆野,对念念挥了挥手:
“哈喽小可怜,又见面了。”
念念强扯出一抹笑容,礼貌的点了点头。
袁敬冰怕陆野精神病再犯,搂着他肩膀,把人往回扯,一边扯一边对念念说到:
“外面天气冷我们先回去了,小可怜你也早点回家吧,外面坏人多。”
陆野闻声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袁敬冰语顿,他怎么把这个最坏的给忘记了!
见他们离开念念松了一口气,她抱着画纸,逃命似得跑开了。
回到屋里的陆野透过窗户看到了念念飞奔的背影,他冷声一笑:
“我看起来就那么吓人?”
袁敬冰给他递了瓶饮料,看着他不悦的眼神,皱眉道:
“先不说吓不吓人,我就不明白了野哥,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就跟她一个小可怜过不去呢,她怎么着你了?”
怎么着他了?
陆野想了想,他也答不上来,就是觉得看她不顺眼。
眼镜不顺眼,头发不顺眼,还有那个把她嘴巴撑变形的牙箍,更不顺眼。
简直丑死了。
————
回到家念念放好纸笔,重生一般躺在床上重重的喘息,半天后才重新爬了起来,把画本排列好。
弄完一切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多久张妈过来敲门:
“二小姐开饭了,下楼吃饭吧。”
念念应了一声:
“好,我马上来。”
她洗了洗手,然后下楼,餐厅里陈娟和余父已经坐好,念念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叫了声:“爸爸妈妈”。
陈娟和余父没一个人答应,举着碗筷自顾自的吃着。
“最近总公司会派一个代表过来考察,我可能会很忙,家里这边你就好好管管,没事别弄出什么大动静。”
余父对陈娟点到。
陈娟明白他的意思,总公司来人,应酬是难免的,以往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们混在一起陈娟总会扒着不放,时不时就要闹一闹。
而现在,他利用这个机会明目张胆的鬼混,明知道这一点的她,还不能吭声。
陈娟咬着筷子瞪了余父一眼,警告道:
“要想后院不起火,你就给我悠着点。”
余父看着念念在场没好多说,他冷着脸再次提醒:
“这段时间你让书怡准备一下,有机会我让书怡跟代表见个面。”
一听这话陈娟眼前一亮:
“真的?”
余父瞥了她一眼:
“老爷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们要抓紧把书怡也送过去,书怡和书达总有一个能博得老爷子喜爱,也能帮我们看着余超越。”
他们以为念念什么都不知道,在她面前说话也没遮拦。
念念低头小口小口吃着饭,借着父母三言两语的谈话,她整理出了几条有用的东西。
当年余父对外说余书达去国外疗养,实际上是送到了英国,去讨爷爷欢心,而现在他还想着把余书怡也送过去,为的就是让万年孤寂的爷爷从他们两个人身上得到温暖,把家产分给他们。
念念冷笑,他们真当那个小姑姑是吃素的?
上辈子他们针锋对决几十年,到最后站在顶峰的不还是余超越。
陈娟闻言满口答应,只要能拿到钱,她什么都愿意。
吃完饭念念回到房间,她把自己知道的事前前后后都串到一起,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余家注定不能平静。
不管是老一辈还是小一辈,都费劲了心思想为自己谋划一点财富。
家人不在乎她的死活她知道,现在余书达还只是身体不好,一年后他就会被诊断出尿毒症,她必须做出反击,不然就是重生一百次一千次她还是一样惨死。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从抽屉里取出两张画纸,装进档案袋里,然后给快递打了个电话。
余家所有人都视她为空气,也幸好没人注意她,这让她做什么都很方便。
天色全黑之时,念念拎着文件夹和档案袋来到小区外不远处的便利店,这里二十四小时营业,环境偏僻安静,门口橱窗的位置,刚好适合她画画。
她买了份奶茶在橱窗长椅前坐了下来,一边画画一边等待快递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