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直射而下,落到一半,又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他身上则变成了淡淡的光晕。
少年一头寸发干净利落,一身与他人无二的校服洗的有些发白,斜斜的挂在身上。
他的身高腿长,纯白色衬衫衣扣自喉结向下解开两颗,露出一点性感的锁骨,领带松松垮垮的搭在脖颈上,明明是统一版型的深棕半西装长衣长裤,穿在他身上,硬是被穿出一股别具一格的痞气慵懒味道。
他睡眼惺忪的抬眸,向男生们扫了一眼。
刚刚还跟活兔子似得男生们,在看到陆野的瞬间,就熄了火。
陆野嘴里叼着一根柳枝,眉眼间透着一股张扬。
见他面露不悦,袁敬冰赶紧询问:
“野哥咋了?是不是这丫头吵着你了,我这就把她拎走。”
说着他就走了过来,没成想他还未走近,陆野就先转过身,面对面的看向念念。
他的个子奇高,她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布娃娃,又小又弱,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只一眼,他心里那点坏心眼就翻了出来。
她越是可怜,他就越想欺负她。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陆野伸出带着薄茧的手掌,一把按在念念头顶,禁.锢着她的小脑袋瓜,垂眸看着她的眼睛,坏笑道: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念念小脸紧绷,秀气的鼻头渗出丝丝汗珠,透着粉的唇动了动。
她没想到,这辈子会这么早遇到他!
要说让念念记忆犹新的人,除了余家人外,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陆野了。
这个男人脾气坏的厉害,阴晴不定,狂妄跋扈,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欺负她,每次见到她都要把她弄哭才肯罢休,所以,重生后念念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远离他。
陆野以为,她会像其他女生一样搬出老师来吓唬他,或是跟极少数人一样没骨气的求饶。
没想到,她说的却是:
“我是值日生,来打扫卫生的……”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近距离的听,似乎比那天朦朦胧胧的更软更糯,一时间陆野的心里,像有无数只小奶猫,一同露出小爪子在他心尖上挠。
挠的他心烦气躁。
“艹!”
他低咒一声,松开了钳着念念的手,转过头把嘴里的柳枝吐了出去。
得了自由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宽松的外套,少年余光始终在她身上,越看眉头紧皱。
这姑娘有点迷,你要说她怕,她表现的比谁都淡定,若说她不怕,她看起来又比谁都可怜。
这时陆野突然回头:
“小东西,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我们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敢来招惹?”
念念不语,只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小姑娘被吓得小脸煞白,陆野坏心眼的笑出了声:
“这就怕了?我们还没做更过分的呢。”
更过分的……
听到这句话,念念面色一僵,突然想起上辈子陆野发疯时压着她撒野的景象。
就在念念紧张万分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起来,陆野闻声挑了挑眉,随后不轻不重的在她头顶拍了拍: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看见我们记得绕路走,听见了吗?”
念念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闻声后,动作认真的点了点头,良久后,像后知后觉的轻声道:
“好。”
她的动作慢的出奇,一举一动又那么乖巧听话,若不是长相问题,可能还真就有几分可爱。
这下别说郑修看不下去,就连平时吆五喝六的袁敬冰都有些不忍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陆野的胳膊:
“行了野哥,一个小姑娘而已,别再吓哭了!”
哭?
陆野闻言眸色一暗。
他还真挺想看看这姑娘哭的,他想知道她哭起来是不是也这么一副乖的要死的样子?
陆野自母亲去世后就受了刺激,性格极端暴戾,这几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们都知道。
看到他这模样,袁敬冰心里咯噔一下,联合钱龙郑修二人好说歹说把人给拉远了,临走前袁敬冰对念念劝到:
“小可怜今天你幸好遇到的是我们,换个人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听哥哥话,下次这地儿就别来了啊。”
念念站的笔直,听闻袁敬冰的话微微一笑:
“好,我知道了。”
看的袁敬冰心里一软,这姑娘也太他妈乖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一行人,念念捏了捏手心里的汗珠,她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缓了缓,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
陆野……
她轻叹一声,秀气的眉头一皱,小脸纠结的望着教学楼方向。
上辈子初次遇到他时,自己被母亲赶出家门,无依无靠的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最终在一处破旧的烂尾楼前晕倒,醒来时就看到了把她捡回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