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池薇也没真在自己办公室里加一张桌子,而是蹭够了之后,恋恋不舍地让裴笑予出去了。
裴笑予被重新安排了位置,就在秘书宋玲玲身边。宋玲玲也没客气,指挥着裴笑予开始干活。等到忙碌的一天忽然接近了尾声,宋玲玲瞥了一眼旁边,说起来:“笑予啊,新人晚上有欢迎会的,你可别迟到了。”
“哦!”裴笑予本能地应下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宋玲玲说的是什么。她想了想,自己手头还有事情要做,又不方便去隔壁问他们时间和地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还是工作第一吧?裴笑予这么想着,又低下了头去。
那边就有人来招呼了:“今晚下班后一起出发吧。”
裴笑予一抬头,是个男生,笑的特别灿烂。
忽然不远处池薇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池薇倚在门口,点了点头:“我也去吧。”
就见那个男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裴笑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男生“哦……”了一声后,立刻跑开了。
池薇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我有这么吓人么?”
宋玲玲忽然凑到裴笑予身边来,压低了声音,八卦:“老板今天怎么了,这是忽然要走亲民路线吗?”
裴笑予抿着唇,不说话。
池薇明摆着知道自己跑到新人聚会上会让他们玩得有多不痛快,还特别没眼力地就要跟着。选的地方并不算远,一大帮人前前后后地步行前往,池薇有一搭没一搭地缀在最后,都没有人靠近。裴笑予挺想跟在自家师父身边的,不过几个新认识的同事都很热情,拉着她聊天,裴笑予也不好驳人的面子,只能不时地回头,看着池薇板着脸走神。
就有人注意到了裴笑予一直在看池薇,小声说:“你别怕老板啊,她真的是个好人。”
裴笑予很想捂脸,师父你到底在自家公司混成了什么样子啊……
好人池薇在餐桌上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今天买单,然后一挥手,让大家各玩各的了。她打着新人要坐自己身边的旗号让裴笑予坐在了自己手边,却有点郁闷,这么多人啊,她都没法子拽着自家徒弟弟好好聊天了。
只好化悲愤为动力,埋头苦吃。吃到最喜欢的茶饼,池薇没多想就夹了一块给裴笑予,然后一愣,又赶紧夹了另一块给自己另一边坐着的人。
就看坐在池薇另一边的小姑娘,像是在吃鸿门宴似的。
饭后还得老员工牵头喊着要去KTV,李玲玲又多喊了一句:“老板接着买单呗。”
池薇随意地点点头:“走吧。”说完,就拽上了裴笑予。
李玲玲还特地投来眼神安慰。
裴笑予倒没什么怕的。
莫名地,她似乎觉得自家师父听到KTV后雀跃了一下。不过想想也是,池薇是那么爱玩的性子。
就是不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家师父能玩的开吗?
等到了池薇钦点的KTV,裴笑予才明白过来。这家店的灯光比寻常的店还要暗,包厢里可以选择不开灯,那就只有大屏幕作为唯一的光源了。裴笑予察觉到池薇脚步都比在外头快了许多,立刻找了个角落,窝了下去,后背靠着松软的沙发,十分没形象。
反正别人也看不清。
直到音乐声响起,裴笑予才听见,池薇凑在她耳边,声音特别低地说:“我觉得今天新来的那几个小伙子里,个子最矮的那个对你有意思。——他太矮了!我翻了翻资料还没到一米七!跟三等残废有什么区别!你小心着点,不能答应!”
裴笑予眨眨眼睛,最矮的那个……好像是新来的几个男孩子里唯一一个模样清秀的,不过池薇却一直在强调他太矮。
不知道为何,裴笑予的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来。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做父亲的,好像怎么看对自己女儿有意思的男孩子都会不顺眼,非要百般挑剔?
呃……裴笑予立刻被自己雷了一下。
然后就看见那个男孩子站在场中间唱情歌,还深情款款地在四下里探看,只是多亏了这家店昏暗的灯光,他好像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一曲结束,又一曲响起时,趁着前奏,他问了一句:“这是一首对唱情歌,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请哪位女士陪我唱呢?”
俊秀的小男生十分绅士地邀请,就听到忽然地一声“我来”。池薇猛地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冷着脸,踱步去捡另一个话筒。
男生抖了一下,好像是因为空调开太低了似的,觉得冷得很。
裴笑予坐直了,还拿了个KTV备下的铃铛,准备给池薇加油。
一首歌唱得男生声音打颤,大失水准。池薇倒是乐感不错,只是声音里没什么感情。裴笑予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手中的铃铛,听到结束后,还多摇了几下手中的铃。
然后音乐再换,又是合唱的歌。
男生却丢下了话筒,跑了。池薇把另一个话筒也捡了起来,忽然笑了笑,把话筒丢给裴笑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