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玉领着唐寅回?宅子内吃过饭后,便也带着他向厢房去了。
彼时天已昏黑,轰隆一声下起雨来。
靳玉坐在房内,平白感受到一股凉意。缩了缩脖子,忽地想到厢房内留的被褥太单薄,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褥来,朝他房中走去。
咯吱一声,靳玉推开他房门,却见他已和衣躺在床上,仿佛是睡着了。
适时风雨交加,疾风将?木窗吹得哗哗作?响。靳玉忙不跌放下被褥,去将窗户关好后,又抱起被子朝唐寅走去。
“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靳玉嘟囔着,将?被子给他盖上。
忽地腰肢一紧,她竟被他搂住腰,扑倒在了他身上!
“你做什么?!”靳玉惊呼了一声,想推开他却发现怎么也挣不脱。
唐寅单手扣着她,双眼朦胧又带着一点笑意:“卿卿。”
他声音低哑,又裹着浓厚的热气。隐隐的,还?有些惑人心神的慵懒。
“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你……你……”靳玉趴在他身上,手撑在他胸膛想站起来,却被他扣着腰,几?次刚站起来,又软倒下来。
“躲什么?。”唐寅微微合眼,低笑着问她。手上也用劲,将?她拉上来些,枕在自己脖颈那儿。
“你不要躲我。我?很想你。”
靳玉额头挨着他脖颈,感觉着他烫人的温度,蹙眉嘟囔:“也真是在牢里受苦了,一出来就发高热。”
又抬了抬眼皮,没好气道,“我?不来看你,你今日能烧糊涂在这儿。”
唐寅皱眉,仿佛没听清楚:“我?不糊涂。我?好得很。”
靳玉扑哧一声乐了,琢磨着这人高烧起来,还?有些可爱。
“你哪儿好啊?快松开我?,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
唐寅仍合着眼,但眉心微动,仿佛明白了。手上也松了几?分?劲儿。
靳玉一察觉出来,便忙撑着他胸膛要起来。不想方一起来,又被他搂住腰,按了回?去。
这回?好巧不巧的,她额头直撞上了他高热的唇。
那温度瞬即将她脸烫了个通红。她心口更是砰砰大跳!
却听得一声促狭的低笑声传来。他贴着自己耳畔幽幽道:“想跑?哪儿那么容易?”
靳玉:“……”
完逑。
这人脑子烧坏了。
“欸,”靳玉吸了一口气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头没消息了。仿佛又睡死过去了。
靳玉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半撑着胳膊看他。他却又睁开眼来,带着仿佛醉意的笑看过来。
“卿卿。”他开口。
靳玉含笑白了他一眼:“卿卿是谁?”
“我?娘子。”
靳玉脸微热,笑瞪了他一眼:“那……咳,那靳玉呢?”
唐寅想了一会:“我?娘子。”
“你娶两个娘子?”靳玉眯眼,带着几?分?危险地审视他。
唐寅合眼,吐出一个字:“不。”
“不?”
“只娶一个。”
靳玉视线更加幽幽:“哪个?”
唐寅却忽然睁开眼,看着她促狭一笑:“你。”手上忽地用劲,扣住她的腰压着她贴近自己,叹息着发问:“我?娶你好不好?”
靳玉趴在他颈窝,脸也是彻底红透了。压着心跳低声问他:“好什么?好?你都烧糊涂了,知道我?是谁吗?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的。”唐寅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你是靳玉。是我要找的人。”
靳玉睫毛轻颤,脸红得?要滴血。
“靳玉,你还?记得你在大牢答应过我?什么?吗?”唐寅声音很低,仿佛是撑不住要睡着了。
但莫名的,又带着一股更惑人心魄的意味。
靳玉含糊回?他:“我?在大牢说过很多话,你问哪一句?”
“就是那一句……”唐寅贴在她耳廓边,声音愈发的低沉,“你,喜不喜欢我。”
砰砰两声,靳玉心头剧烈的跳了两下!
那种滋味根本不像是什么?小鹿乱撞,而是有人拽了两只小鹿,不由分说地扔进了她心口来!
她心被撞得?发麻,又隐隐的,滋生出些许异样的滋味。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睫毛微微颤动,犹豫了些许,终于开口。
“唐寅,我?……我……我喜不喜欢你这事,也,咳,也没什么?说的——毕竟你是知道的,对吧?”
他没回应。
靳玉却觉得?自己心跳得更快:“我?们说点别的好吗?比如,比如,今后的事?”
“咱们若是在一起了,那今后,你打算怎么?考科举吗——哦,是,会试应该也快了。但……”
她眼帘垂下,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墨迹了,轻轻一叹,索性直说了:“但,有关这次会试,我?有样事想同你说,你——”
她蓦地抬起眼,却见唐寅双眼合着,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你……你……”
她满腔的话瞬间便蔫了,不解气般的,她伸手掐了他腰间一把,骂了句混蛋。
想起身,却被他手扣着,怎么也挣脱不开,模模糊糊还?听着他道:“不许走。”
语气蛮横,又带着些许的傲娇。
靳玉笑叹一声,索性趴在了他胸膛上。
“罢了,病人就跟醉鬼一样。”她睫毛微颤,也幽幽合上了眼,“明日我再同你说。”
末了,又用很轻的声音道了一句:“若是,你不去参加这次会试便好了。”
声音很低,如同梦呓。
上方的人眼皮却缓缓掀开。
唐寅望着房梁,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合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