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唐寅这一个单音,靳玉登时脸红了个透顶!
偏偏他手仍朝她伸着,总叫她觉得就这么跑了,似乎也不太妥贴。
硬着头皮,靳玉蹭着步子过去,只觉吴秀芝的目光愈发灼热与怨毒。
“唐解元!你瞧不上我,也不必这么羞辱人吧!?”吴秀芝气得周身都在抖,“你喜欢男子,这是多大的笑话!”
“笑话?”唐寅失笑,目光却仍定定落在靳玉身上,一分也不曾挪开,“娘子,她说你是笑话。”
语气竟像是在告状。
靳玉这下脸是羞红得要滴血了。唐寅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
她头皮发麻,压根不敢去看吴秀芝那怨毒的脸,然而目光垂下,见着唐寅这如玉的大掌,又不怎么敢握过去。
深吸一口气,她忽然探出手,轻拍过唐寅手上,“还不是怪你!”
语气登时娇嗔起来。
“你不四处招蜂引蝶,人家能对你起了心思?男人在外也要洁身自好知道吗?”
靳玉说完这话都快羞死了。
偏偏她忽略了唐寅脸皮的厚度。
他听了这番腻歪的话,竟一挑眉,面不改色道:“娘子教训得是。”
靳玉:“……”
这话靳玉不敢接了。
横了他一眼:“你,你回去好好学学三从四德!”扔下这话,转身便逃了。
端的是一副气着了的模样。
唐寅失笑,看着她的背影,淡声补道:“好。”
一旁的吴秀芝早已被震惊了个不行。
“你们…你们……”她口唇都在发抖,“竟,真的……”
“真的。”唐寅神态自若,接过她的话,“改明儿便要办婚事了,还请吴姑娘届时赏脸出席。”
出席!?
让她出席两个男人的婚宴!!
吴秀芝一时间只觉一道惊雷劈中自己,登时头晕目眩,竟昏厥了过去。
“吴姑娘。”
知冬忙去把人扶住。
唐寅目光扫过,视线也冷淡下来。
“让人把她送回去。”
“是。”
知冬领了命,派人将吴秀芝送回了村,再转回来时,却是满脸的忧愁与震惊。
“公子你……该不会……”
方才的话他也听着了,内心的震惊更是丝毫不比吴秀芝少!
这好好的主子,怎么说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了……
唐寅视线扫过来,却有几分无奈。
“方才,董县令同我说了件事。”
知冬侧耳聆听。
“死的那人,名叫李二狗,父母早年双亡,是桃花村里一个种地的结巴。”
“嗯。”知冬没明白唐寅意思。
“今年耗尽毕生家财,要买同村的一个姑娘。但那姑娘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到现在都没谈下来。”
知冬似懂非懂:“也就是说,这人是那姑娘为拒婚杀的?”
“怎会?”唐寅唇角微扬,“那姑娘昨日醉酒后便离席,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杀得了那个彪型大汉?”
不待知冬再问,唐寅便道:“人,是被野狗咬死的。”
唐寅这盖棺定论一说,知冬也懵懂地点头。只是他不明白,公子同他说这个是何意思。
唐寅眸子却微冷,脑海中想到方才董县令吹着热茶,同他幽幽说话的情形。
“唔,这李二狗看上的,是靳家的丫头。说的是那靳姑娘不同意,李二狗便想用强的。靳姑娘拼死不从,年前因为这个,还来府衙闹过几次,但也没真出事,我们便也没处置。”
“哦对,那丫头全名叫靳玉。”
靳玉……
“解元怎么对这事上心了?”
唐寅当时长指只敲着檀木桌,默念着这个名字——靳玉。久久后,他笑道:“无事,事出在桃花村,多嘴打听一下。”
……
“那公子……”知冬挠挠头,苦恼道,“您是真的,喜欢男人了?”
唐寅回神,哑然失笑:“胡说八道。”
“那公子方才这是……?”
唐寅眯眸,看向靳玉离开的方向。虽说这条街如今早已不见了她的人影。
“逗逗她。”
但也不知,算不算打草惊蛇了。
“哦,原是这样。”知冬骤然松了口气。
……
另一边。
靳玉拽着靳平安离开的这一路上,脸色也渐渐平和下来。
只不过想起他方才那一声“娘子”,心头仍是难以平静。
“阿姐,”靳平安随靳玉走了一路,忽然晃了晃她的手,“咱们去哪儿啊?”
他们又不能去瓦肆做工,难不成要在街上闲逛一整日?
靳玉琢磨着,还是得继续说单口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