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杨也跟方菁打了招呼,随即看向成新意:“我先走了。”
成新意点头。
舒杨说了句“再见”,刷卡进小区门,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方菁在问:“学长你跟舒大哥住一起啊?”
舒杨笑笑,没在意成新意的回答,晃悠着上了楼。
半个小时之后成新意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不笑,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吃不吃?我大姨做的饼干。”
舒杨摇摇头,打趣道:“美人都找到家里来了不请她上来坐坐?”
“别乱说,再说灭你口。”成新意瞪他一眼,进了厨房。
隔了一会儿他端着两杯牛奶出来。
舒杨道了谢,接过来喝了一口:“可能我多管闲事了,但看在烧烤室友的关系上,还是要友情提醒小新弟弟一句,如果不喜欢就早点说清楚吧,不好拖着人家女孩子。”
成新意愁道:“不是我不说清楚,她根本没说过喜欢,我连开口都不知道怎么开。我没女朋友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大姨又特别喜欢她,还总是带着我去见面。”
舒杨笑:“有钱人家的孩子好辛苦哦,还这么大点儿呢就要担心联姻的事情了。”
这话说得调侃,说完舒杨就觉得不太合适,成新意却没在意,把自己摊成大字型:“谁说不是呢?”
过了会儿他转头:“下周末,我大姨让我带她去爬云来山。”
舒杨挑挑眉。
成新意:“她们家是她上大学才搬回槐市的,她说对这里不熟,家里人就说让我多带她玩儿。地址就是我大姨给她的。”
“你大姨不知道我住这里?”舒杨问。
成新意“嗯”了一声:“我说我一个人住。”
舒杨没说话,成新意突然凑到他面前:“哥,下周末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她肯定不好意思一个人跟我去,正好我也带同伴。怎么样?”
“我请你吃饭!”他竖起食指。
舒杨顿了顿:“爬云来山要在山上住一天,可是我下周末已经跟人约好了。”
成新意耷拉着眉毛,又用手把眉毛撑起来:“唉,那算了。还是感情大事比较重要,室友的生死不用放在心上。”
舒杨哭笑不得,最后试探着说:“要不我把事情换到这周末做,下周就可以跟你一起去了。”
“好啊好啊!”成新意生怕他反悔,忙应了,笑得眯起眼睛。
舒杨要起身,成新意突然问:“你是要做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
“也不是什么有所谓的事。”舒杨想了想,“不会太愉快,你去的话可能会不舒服。”
成新意很好奇:“什么事情?被相亲了?如果不喜欢的话正好,我去帮你搅局!”
舒杨笑着摇摇头。
成新意“哦”了一声,收了表情:“我知道了,是不方便说的事情,那算啦,哥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戏还挺多。
舒杨知道他的小伎俩,但还是耐心应:“不是不能说,如果你真想去,周日早上跟我走就是了。”
成新意笑着打了个响指:“说定了!”
还好周三和周五之间空了一天,舒杨觉得要是接连两天都上八节课,人不死也得废了。
周五回家的时候成新意不在,他懒得做饭,又不想动,就蜷在沙发上看要写的案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舒杨滚了一圈,觉得不太对劲。
想了两秒钟,他伸手去摸旁边,发现自己睡的是床,随即猛地坐起来,发现身上已经换成了睡衣。
他双手撑着头,揉揉脸,看了一眼时间,才十二点。
自己是被背进来的,还是被扛进来的?
又没嗑安眠药,怎么还睡出昏迷的效果来了?
再躺下去已经睡不着了,舒杨干脆起身,打开手机,轻手轻脚开了门。光照在客厅里,他突然觉得家里实在是太乱了。
不是不干净,就是有点像……狗窝。
他有用完东西放回原地的习惯,但是成新意喜欢随处扔,这段时间除了扫地拖地,都没整理过东西。
一边惦记着明天要抽空收拾一下,一边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打算煮两个鸡蛋吃,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放着一份饭。
舒杨纠结了一下,还是把饭放进了微波炉。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吃饭,只要还能吃饭一切就不算糟糕。
这是林成从前告诉过他的。
在这沉寂无比的夜里,在守着微波炉的两分钟里,舒杨想起了好久没想起的林成。
果然生活的忙碌能遮盖一切。
夜深人静最适合反省自己,也适合回望过去,但是他没有放任自己的思绪,拿出饭之后飞快又摸出了手机。
转移注意力这种事情没有人比他做得更熟练了,鸵鸟行为是他的生存本能。
一边吃饭一边打开微信,发现有有发了消息。
有有:“大才子,你给我的书里有一本《理想国》,我看不懂。”
舒杨:“我也看不懂。”
有有:“你不是专业的吗?”
舒杨:“我不是学西方的,也很少看哲学类的书,看了也看不懂,记不住。”
有有:“那意思还是读过?”
舒杨:“读过。”
有有:“一点感想也没有?”
舒杨:“也不是,只不过比较主观,没什么价值。”
有有:“说来听听?我觉得大才子的一切想法都是有价值的,肯定比暴发户的想法有价值。”
舒杨也懒得反驳他什么“大才子”的话,只是回道:“记住了一句话,大概是‘选中了整个城邦,使它幸福’。”
有有:“这话有什么特别吗?”
舒杨:“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怦然心动》里的一句话,你不觉得一个人跟一个城邦其实差不多吗?”
有有:“我懂了,整体大于部分之和。”
舒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