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妹妹找到了?”
“是啊,”宁氏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我都看到她了,跟以前一样,小小一团,乖巧又懂事。”
易敏达也同样十分欣喜,甚至拉着傅旻的胳膊道:“三郎要不要也去看看,小时候你与我那女儿还一起玩过。”
看着眼前念女成狂的夫妇二人,傅旻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倒要看看,那法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易敏达大喜过望,领着他往后院走。
刺史府比傅家还要打的多,光是假山便有好几座,三人七拐八拐,走到偏北的一间客房。
敲了敲们,易敏达恭敬道:“仙师,弟子携女儿好友前来求见。”
半晌,屋里传出到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傅旻跟在后面,刚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很浓的香烛味道。扫视一圈后,果然里面烛火通明,一头上盖着红布的老妇人坐在案前,身旁立着个十几岁端着盘子的少年,定睛一看,他不仅惊呼:“易大郎君?”
那人正是易敏达夫妇的独子,易昕易大郎。刚到傅家的时候,他曾在街上远远的看了一眼。刺史府的郎君,在洛阳自然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可如今却在这里给一个老妪侍候笔墨。
少年眼珠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开口,但过了一会儿,有低下头。
老妇人不理傅旻,而是转身对易敏达夫妇道:“你们可曾照我说的做。”
“回仙师,都以准备好。”
满意的点点头,老妇人正色道:“既然如此,今日也让你们与女儿团聚。”接着便指挥易昕将盘子里的东西拿过来。
傅旻在后面冷眼旁观,只见她面前摆放着三样物品,一尊小小的铜鼎,里面装满江米,几张符咒,一个火石。
“仙师可是要问米?”傅旻突然张口道。
“问米”严格来说是巫术的一种,起源于中国,通过神婆把阴间的鬼魂带到阳间来,附身于神婆,与阳间的亲友对话。古人相信“米”这种东西可以通灵,所以仪式时都放一碗白米在旁,后称之为问米。
傅旻上辈子曾经看过类似的电影,所以也算有些了解。
老妪第一回正眼看了下前方的小子,傲然道:“正是如此。”
“可问米不是只能联系阴间的魂魄吗?”
老妪阴恻恻的笑了笑:“你不会以为走丢那么多年,那小丫头还活着吧。”
易敏达夫妇头一回有了情绪波动,宁氏眼角流出滴泪水,上前行礼道:“仙师,求让我们跟小娘见一见。”
“哼,那就快闪开点!本仙要做法了!”老妪不屑道,宁氏连忙束手静立。
傅旻撇了撇嘴,打算一会儿就拆穿这神棍。
然而,当那老妇人开口念第一声咒时,他脑子里便像有人用锤子砸了一下,仿佛浆糊般乱作一团。
老妇人将手整个插、进米中,嘴里仿佛在唱歌,屋内的蜡烛一个接一个熄灭。最后,她用火石将符纸点燃。火光中,傅旻似乎真的看到个穿着藕粉色衣服,扎着冲天揪的小女孩。
易敏达夫妇嘴角露出笑容,不自觉的去牵小女孩的手。看到这温馨感人的一幕,傅旻心中也充满了宁静,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他胸前的符咒突然发烫,傅旻瞬间清醒,强忍住发声的冲动。借助余光看去,易敏达夫妇牵的哪里是什么小女孩,那根本就是个纸扎的人!伴随昏黄的烛光,纸人脸上歪歪曲曲的五官显得无比诡异。
傅旻不动声色,继续观察四周,他不觉得光是这乱七八糟的“问米”仪式就能让一屋子人神志不清,一定还有什么别的。
果然,在老妇人的脚下,他看到一只虫子。这是只很奇怪的虫子,长得五彩斑斓不说,头部还一伸一缩的,似乎在喷射什么气体。
老妪见所有人都迷糊起来,不免有些得意。觉得在垫子上坐的有些累,便想着起身活动活动腿脚。
大概她也没料到,此时还有一个清醒的。
不仅清醒,傅旻还从袖中掏出个黄铜的刀片。这是他当时在孟津县衙自己磨得,本打算用这个威胁易敏达夫妇,结果却阴差阳错成了傅家公子。因为觉得有纪念意义,就一直带在身上,如今刚好用到。
傅旻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就算这老不死的没什么本事,可保不齐她身上还有什么跟虫子一样的奇怪宝物。所以,出手定要一击致命。
老妪越走越近,直到站在了傅旻身边。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这小子连呼吸都没有了?
傅旻猛地抬眼,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