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向辰去洗漱,霍凯把买来的粥端出来,这会儿正是早春,早上天气尚且有些凉。一路走过来,加上叫醒向辰又花了些时间,霍凯摸了下盛粥的纸碗,粥水只剩下一点儿余温了。
要是霍凯自己,直接就这么倒进肚子里也无所谓,他身体好得很,活得特别糙。
但是想到向辰宿醉后苍白的脸色,霍凯犹豫了一下,端着纸碗进了厨房。他对向辰家很熟悉,轻车熟路翻出需要的用具,把粥倒进小锅里,打算重新给他热一下。
粥放久了就容易稠,重新煮更是越煮越稠,霍凯边煮边往里面加水,很快一碗粥变成了半锅。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能吃的时候,虽然回锅后的粥看着不好看,但是米香还是透出来了。
霍凯回头瞅了瞅,向辰还在卫生间没出来,刚见他拿衣服进去了,估计在洗澡。他便毫不见外的拿了个碗,翻出来一罐小酱菜,还是他妈腌的,就站在厨房里,就着点儿酱菜吸吸溜溜喝粥。
粥喝完了,霍凯顺手把碗洗了,见向辰还没出来,霍凯觉得有些奇怪,想着他早上脸色不好,心里不由一惊,怕向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刚走出厨房,门铃声突然响起,霍凯愣了一下,向辰除了他没什么朋友,亲人就更不用说了,这时候会是谁来找他?
霍凯走到门口,对着猫眼往外看,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外,微拧着眉头,一身气势似乎隔着门板都要透过来。
霍凯瞳孔微缩,心里暗叫不好,这不是向辰他男神嘛,昨天告白失败,今天人就找上门来,还是这副表情,该不是来找麻烦的吧,也不知道向辰昨天干什么了。
按过门铃没人开门,门外的男人并没有罢休,又按了一次,似乎十分笃定屋里有人,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霍凯想了想,心一横,拉开门,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架势:“找谁?”
许恒洲显然也没想到开门的不是向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盯着面前故作凶恶的男孩看了两眼,语气波澜不惊:“霍凯?向辰呢?”
“在、在里面......”霍凯答完,见许恒洲已经绕过他往屋里走,连忙追上去拦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听见霍凯说向辰在屋里,许恒洲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昨晚还抱着自家恋人睡得香甜,一觉醒来人没了,许恒洲可是吓得不清。
根据当时的情况,许恒洲很快判断出他可能是穿回来了,但是向辰是什么情况,他却一无所知。顾不得其他,许恒洲迅速查找到他当初让人查的向辰的资料,司机也没叫,自己开着车直奔向辰家。
虽然向辰在家,许恒洲依旧没能完全放心,他不知道这个向辰到底是哪个。是当初那个对他有好感,跟他告白过的向辰,还是他一手养大,捧在心尖尖的恋人?
许恒洲到底比向辰果决一些,两人都考虑到这种情况,向辰怂了,纠结犹豫,很怕结果是自己不想看见的。许恒洲更果决一些,不管怎么样,先确定是哪种情况,再想解决办法,所以他直接来找向辰了。
被霍凯拦住,许恒洲并不生气,他知道这是向辰最好的朋友,在没有他参与的那个向辰的少年期,是霍凯保护了向辰。
“向辰告诉我的,他说你是他兄弟。”许恒洲好声好气解释。
霍凯闻言,咧嘴一笑,爽朗的大男孩脸上带了几分不好意思,对许恒洲的印象也稍稍好了一些。
“阿凯,你在跟谁说话?”向辰在卫生间纠结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就这么缩着,怎么也该去见见许恒洲再说。
出了卫生间,卧室门没有关严,隐约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向辰心里奇怪,边往外走边问霍凯。
许恒洲循声望去,顶着一头湿发的少年站在卧室门口,怔怔地看着他,黑亮的眼睛似乎被水洗过,莹莹有光,看着他时含着万千思绪。
只一眼,许恒洲便确定了,这是他陪伴着长大的那个向辰,是他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的小恋人,是他不能割舍的半身。
许恒洲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他穿越回来时,刚过完三十六岁生日,向辰也已经二十九岁。虽然依旧年轻,但是也多了些成熟男人的气韵,跟少年时期的英姿勃发又是不同的味道。
再见刚刚十九岁的向辰,那些珍藏在脑海里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上来,那年他们还在大河村当知青。也是这个年纪,他刚刚转变对向辰的心思,费尽心机把人哄到手,心里喜欢的不知道怎么是好,面上波澜不惊好似稳得很,其实恨不能把向辰变小了,捧手心里走哪带哪。
当然,面前的向辰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不是没区别的,额角因为湿发被毛巾揉上去而露出来的疤痕不提,面前的向辰要稍矮一点儿,这是小时候营养不足导致的,虽然外公外婆已经尽力给他家里最好的东西了,但是条件摆在那里,也是无奈。
除此之外,面前的向辰也要更瘦一些,向辰本身骨架小不显肉,许恒洲对他太熟悉,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最起码要比那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向辰轻十斤左右,眼里便带上了心疼。
一直盯着他不敢眨眼的向辰,看着许恒洲眼中的怀念、温柔与心疼,一个念头越来越明显,眼中的亮光愈盛,抖着声音,试探地叫了一声:“哥?”
他被许恒洲养大,叫了十几年的哥哥,一朝身份转变,但是这称呼一时半会儿却没换,有时候许恒洲使坏,还会故意在欺负他的时候让他叫“好哥哥”什么的,羞得向辰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