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头发,“珍玲带我去烫的。”
淮真说,“看来?你们?相处的很不错,真替你高兴。”
身?后那位中年人和努南太太站在一块儿?说了会儿?话,见她抬头来?看自己?,解释说,“过会儿?车里也许坐不下许多人,所?以珍玲没有来?。”
淮真不知这位陈教授兴的是美国还是中国的社交规矩,怕他觉得自己?在中国规矩里不够止雅,于是没敢贸然上前同他握手,只?点一点头,说,“谢谢陈教授。”
这时努南太太将姜饼篮子从厨房提出来?,笑着说,“太久没有这么多客人啦?来?,都进屋来?,来?起居室吃煎饼说话。”
陈教授带了一只?纸袋扎的白兰花来?,淮真本以为那是一捧,等努南太太欢天喜地的将它置在起居室窗台上,她才?发现那是一盆一枝独秀的白兰花。
进屋去之前,淮真低声对西泽说,太不可思议了。
他说什么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几乎从未有过,好像她从前早晨十点去卢浮宫,在不用排队的学生入口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初中同学。
她想?了想?,轻声对他说,it’sjustlikewhenIfoundIloveyou.(就像当初我发现我爱你
Unbelievable,right?他说着,嘴角可见的弯起来?。
(真不可思议,是吧)
直到进屋,两人仍保持着一点微笑。陈曼丽一刻不停的看着她和西泽,丝毫不顾陈教授在一旁不停的咳嗽。
几人围着沙发坐下来?,陈教授很简短的询问西泽他们?现在是什么状况,遇上了什么麻烦。
他说他们?打算去哥伦比亚,但他不能搭乘飞机,被人从火车赶下来?,投宿旅店也遇到一点困难。汽车停在外面,今天似乎也有人循着车牌找到了。
陈教授很认真的听了一会儿?,突然问他:哥伦比亚,哪一个?哥伦比亚?
西泽笑起来?,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淮真不解,whatdoyoumeanbybia?
陈教授很快地岔开?话题,问她是不是打算去参加那个?跨文化教育的会议对吗?
她说是的,无论如何?也想?尝试一下。
陈教授沉思了一阵,说可以帮他们?,有几种选择,看看他们?可以接受哪一种。
一种是,他开?车载他们?去盐湖城灰狗巴士站,他们?可以购买从盐湖城到任何?地方的车票。
另一种是,他母亲有一辆闲置的汽车,他可以将车牌换给他们?,继续驾车前往目的地。
紧接着他问她,“你知道洛克菲勒基金会吗?”
淮真点头,“我知道。三年前洛克菲勒出资‘美国学术团体?理事会’,在纽约发起‘首届促进中国学会议’,希望美国人多了解中国历史文化。”
他略带褒奖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说,“美国对中国了解实在太少。”然后抬头看了西泽一眼,对他说了句抱歉。
西泽说,“没关?系,甚至可以讲得更深刻一点。”
那位太太和教授都笑起来?。
淮真等着他的后文,感觉呼吸都提了起来?。
陈教授接着说,“犹他州华人社区一直很关?注这件事,时常和我们?来?往的,有一位公理会的恒慕义先生,曾在燕京大学任教。英文名叫HummelWilliam,你知道他吗?”
淮真几乎脱口而出:“恒慕义博士正在编写《清代名人传略》,是不是?”
陈教授点点头,“他最?近在普罗蒙特雷金钉博物?馆,明天中午的飞机到堪萨斯城,去独立城。他也读过你写的那篇行?医录,觉得内容可以再充实一些。他在美国学术团体?理事会很有发言权,也许他能给你讲讲普洛蒙特雷,甚至能给与你更多帮助。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订明天中午同一班飞机去堪萨斯城。他中文不错。”
西泽轻轻捏了捏淮真的手。
她点点头。
陈教授看向西泽,又换作英文说,“至于你,小伙子,我可以将车牌换给你,你自行?驾车前往堪萨斯城。我有个?朋友在那边o集中的区域开?了连锁旅店——”
西泽立刻说,“Yes.”
陈教授笑了起来?,“我这位朋友的旅店对所?有人种都很友好,但是……”他咳嗽两声,“o区附近风气不太好,你们?知道的。”
西泽毫不犹豫又是一句,“Yes.”
陈教授正了正色,点点头说,“记得提前致电预订,旅店地址我也会留给淮真,你们?可以在那里会和——你可别比她到的晚。”
他笑着说,当然。
交待完一切,陈教授又询问努南太太是否可以借电话一用。努南太太说请便。
爸爸一走,陈曼丽终于忍不住拉着她的手问,“很早之前珍玲和她妈妈就告诉我,她们?都觉得他喜欢你,要不是今天看到,我简直不敢相信她们?说的是真的——”
西泽:“……”
她好像完全忘记西泽是能听懂一些国语的,高高兴兴地接着往下说,“而且,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会私奔那种人——”
西泽终于忍不住,用那种广东话音节组成国语句式的发音问她,“会私奔的是哪种人?”
陈曼丽吓了一跳,看表情,好像之前压根就把他当成了舞台剧的背景板,比如墓碑十字架,或者倒挂墙上的蝙蝠那一类的。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本书,韩素音《瑰宝》,韩素音自传故事,讲一个发生在日占时期香港的故事,一个一心想回大陆报效祖国的中西混血女医生韩素音,和一个英国记者马克的爱情故事。因为马克国籍,这段恋情也是不被世俗接受的。
这本书1956年由好莱坞改编成电影,叫《生死恋》,拿了两项奥斯卡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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