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萝心情乱成一团,比之前来观星台的时候还要恐惧。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两个马甲了!这样算起来,自己所以为的好感值,其实都是加在李婕妤一个人身上的。
如今按着顾弈的肩膀,清晰的传来好感值36的提示音。
哈哈,不知不觉,她竟然在顾弈身上完成了任务,如果只是李婕妤的身份的话。
袁萝的表情太过慌乱,顾弈终于察觉不对劲儿了。
只是破解了身份,女孩子的小秘密都是这么珍贵的吗?他惊慌失措起来,却不知的该怎么安慰,只能紧张地望着她。
“娘娘……是我不对……”
“不是,是我不对。”袁萝苦笑着打断他的话,事已至此,她只能认命,
对上顾弈焦虑的目光,袁萝摇摇头,“我没什么,你不必多心。只是喝多了,有些心烦。”
现在她一秒钟都不愿意跟顾弈待在一起,甚至恐惧这可怕的好感值。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个孤单的人,承受不住这样深重的感情。
尤其是一份建筑在欺骗之上的感情。
她无比的惭愧和心虚。
巡逻交班的时辰已经到了,顾弈满心关切,也只能先将袁萝送了回去。
看着梦萦魂牵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顾弈心情沉重,虽然说着无所谓,但袁萝的表情,绝不是无所谓的模样。
究竟是为什么?只是说穿了一件事而已。他百思不得其解。
蔡云衡在旁边更加迷惑,迫不及待问道:“你们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说昨天的大师,还有上次你说的送你药材的老嬷嬷,都是……”
顾弈回过神来,冲着他郁闷地点点头。
蔡云衡震惊的嘴巴变成O形,半天纳闷道:“婕妤娘娘喜欢假扮成别人吗,这是她的兴趣爱好?而且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会这种江湖伎俩。”
易容改装在江湖上不算太罕见,但也需要下苦工学习的。
顾弈也想过这个问题:“她是东海王送入宫中的,想必是之前受过专门的训练吧。”
蔡云衡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她为什么要……”
明明可以直接示好的,比如上一次送给小黑狗药材,直接拿出来就行啊!还有昨天晚上,假扮成解签的师父,说什么前途无量,青云直上,是因为想要安慰与左冰凡吵翻了的顾弈吧。
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吗?还是因为顾忌着男女有别的身份?蔡云衡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个原因。女人的脑回路真是诡异啊!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顾弈仰望着高远的天幕,心里头轻柔又酸涩,像是喝了一杯酸甜的果子酒。
“我知道她有很多秘密。终究有一天,她会告诉我的。”少年低声说着。
***
祭天献俘的典礼如期举行了。虽然皇帝和皇后,以及贵妃都怏怏地看着很没精神。也并不影响这是司空霖登基以来的头号盛事。
被俘虏的北戎兵马还有几个小部族的首领,被训练着三跪九叩表示臣服,之后还得跟在车队后头返回京城,让众多百姓围观。
群臣和百姓都欢欣鼓舞,为了这场大捷。
祭礼结束后,庞大的队伍返回了京城。
灵犀坊东头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里。
今日久违的热闹起来,这里本是一处勋贵的别院,在长沙王叛乱之后被抄家灭族,收归国库,空寂了多年。如今终于迎来了新的主人。
左冰凡站在后院东头的马厩边上,手里拿着毛刷,正在给一匹神骏无比的黑马梳毛。
那黑马生得矫健如龙,个头高大,纯黑的皮毛如同锦缎一般散发着银色的光芒,一看便知道是天下难求的骏马。
果然,送礼这种事儿,还是要投其所好。
韩常文欣慰地看着左冰凡冷峻的脸上露出笑意。单看左冰凡给黑马梳毛的动作,就知道他对这匹马非常满意。
“将军这样的少年英雄,才能当得这样日行千里的名马。”
身为东海王的谋士之一,韩常文向来口才卓绝,见识广博。就连左冰凡这样傲气之人,对谈起来,也感觉如沐春风,比往日多了些笑容。
“王爷能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只是如此重礼,我只怕受之有愧。”
韩常文笑道:“将军之前北拒蛮夷,战功彪炳,何来有愧?王爷所赠马匹,并无他意,一来是欣赏将军英勇,二来,也是不忍心此等良才美玉困于厩栏之间,徒耗光阴。”
左冰凡点头:“此等名马,沙场拼搏,才能越见精悍。”
“这正是我家王爷之所谋求的,须知天下间才华之士,多有不能一展长才的,每日困与勾栏瓦肆之间,何其遗憾。千里马还需要有伯乐来赏识。”
左冰凡看了他一眼:“早就听闻先生是东洲名士,果然盛名无虚。”
“比起将军震动天下的威名来,这点儿小名声,不值一提。”韩常文笑道。
“士庶有别,对我等寒门子弟来说,太高的名声,未必是一件好事。”说到最后一句,他露出嘲讽的笑容。
韩常文心知肚明,“将军说笑了,寒门子弟也是我朝廷栋梁,更是军中支柱,擎天保驾护国,哪一样不是功劳,朝野上下,都看在眼中。便是之前的顾良勇将军,我也是极为佩服的。”
“若真有宵小之辈妇道人家想要借着口舌之争来污蔑将军名声,我们王爷也不会答应,朝野上下的有识之士,正义之士,都不会答应。”
说完,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如今身居高位的皇上天性太过淳朴,让奸佞之辈祸国殃民,才会有顾将军的兵败惨死,还有数万兵马葬送。”
他说得诚恳,而且直白,“先帝一代英主,只怕临终也未曾想过,社稷大权会落入妇人奸佞之手吧。”
左冰凡挪开目光:“韩先生说得太过了。”
韩常文明白点到即止的道理,笑着转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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