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背着黑布包裹着背篓,卷而蓬松的头发跳跃在黑布上,眨眼间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她愣了下,急急忙忙将东西装好挤过去,她高声喊:“恩人!”
木安华是名人,她不敢喊出名字,只能寄希望于木安华能够听出她的声音。
但是没有回应,她不甘心,朝着那个方向挤了好一段路,周遭人骂骂咧咧她全当听不见。
走到一小巷子口处她停了下来,有些后悔的咬了咬唇角:要是再快一点就好了。
“你不会哭吧?”
清朗的声音从上方响起,熟悉的让摇春一下子抬起了头:“恩人!”
木安华蹲在墙上,冬日的阳光温暖柔和,细碎的铺在她发上,她背着光,脸上没有笑容,表情却柔和。
摇春不知道说什么,她脑子懵了一会,然后才问:“恩人,你要去我家看看吗?我用余钱买了新房子,不算大但是很漂亮!啊对……我结交了个朋友,她叫方茗,她的丈夫是乔天仙!他们都认识你,我听了好多你的事情……”
她停住,又忍不住问了句:“恩人,你愿意来我家一趟吗?我手艺很好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木安华一愣,方茗两个字让她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那个被荷花池妖杀死了姐姐的姑娘。
“还挺有缘分的。”她轻声的自语了一句。
摇春没听清:“什么?”
木安华摇头:“我现在有事,一路不做停留,等我回来的时候再来找你。”
摇春下意识文:“什么事?”说完她又反应过来觉得不好,于是正想摇头打算表示不用说时,木安华开口了——
“我去报仇。”
摇春愣住,一脸茫然。
但木安华也不多做解释,她冲摇春点了下头然后就飞快离开——
摇春不明所以,但看着木安华离开她急忙喊道:“那恩人你注意安全!”
风中,木安华轻声嗯了一声。
……
一夏醒来是因为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如同被初夏暖阳照射,它迷迷糊糊睁眼,觉得自己是不是在阿木衣襟里从冬天睡到了夏天。
但看清眼前之景的时候它愣住了,好一会才惊讶道:“阿木……这是哪?”
然后它又发现了另一件事,声音拔高:“阿木!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浓重的灵气?”
木安华从背篓之中取出两把黑铁细刀,她十分平静:“这是白涂山。”是她唯一永远不会迷路就可以回到的——
家。
“白、白涂山……”一夏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它懵了好一会,看着面前枯木层叠的山,强大的灵气层层叠叠蔓延开来,它稍微感知了一下然后愣住:“阿木……为什么灵气……”
木安华知晓它想说的,她手腕微微一抖,将黑铁细刀抽了出来,她道:“因为灵脉阵正在开启之中。”
一夏怔住:“什、什么……”
木安华面色微冷,但对着一夏说话的语气温和:“一夏,你出来。”
一夏下意识听她话出来了。
木安华甩手将黑铁细刀插/入地上,摊开手放在了衣襟前。
一夏蹭上她手心。
木安华将它轻轻放在地上,认真道:“你在这等着,严胥会来的,到时候你见着他让它带你……回山庙。”
一夏愣了一会,眼泪一下冒了出来:“阿木……你不要我了吗?”
它是由小叶子组成的人形,没有眼睛没有嘴,眼泪就从头部哗啦啦的掉,木安华连忙给它擦:“不是不要你……只是上边危险,你分化体弱,我怕我护不住你。”
一夏仰头:“……真的?”
木安华肯定点头。
于是一夏止住眼泪,移动到树下,它浑身绿色在地上也显眼,但是借着枯木遮挡倒也能够遮挡完全。
木安华见一夏藏好了,她才整理了下背篓,然后拿起一把黑铁细刀握紧,手腕翻转将另一只手上泞卿交付给她的红绳挑断。
浓郁灵气和妖气从她身体爆发,木安华将断开的红绳收好,然后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她双目变成了剔透的深红,蓬松的长卷发发尾也染上了红。
一夏在暗处呆愣愣看着木安华变化,浑身上下气势如同野蛮又坚韧的野草一般,她快速进了山,发尾在其身后跳动,像极了燃烧着的火。
一夏从未见过野火妖,但在这个时候它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阿木就是野火妖。
……也是灵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