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胥身为江湖百晓生的中堂之主,消息一向灵通,于是压他头上的事巨多,处理了中堂事务后他又去顺着多耳一条一条的快速查看,除了找逆行堂所在之地以外,他还想找一找木安华所说的松鼠。
按时间推算那应该是他爹放出去的多耳,虽然如此,但因为有明确的附身之物的种类,所以找起来应该不难……
严胥其实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去找这个,大概是小卷虽然只是一笔带过,但他想,她一定期望过身负多耳的这只松鼠的背后之人看见她。
现在找出来也没什么用,他又帮不上什么忙了,但是他还是找出来——那只松鼠应该早就死了,多耳应该也回到了折扇之中,只要分出来应该就能很快……
他猛的顿住,然后捏紧了手。
——找到了。
——
“哈?山神?这世界上真的有山神吗?”花知晓把玩着一夏。
是的,把玩。
朝夕相处之下,一夏也暴露在了花知晓面前,好在花知晓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惊讶或者恐惧妖怪的存在……可能是因为一夏外形太小巧可爱了。
总之,花知晓不仅没有一点不害怕的感觉,反而他还很喜欢这个小树妖。
听着花知晓的疑惑,木安华手握着火烧木想了想,点头:“有的。”
花知晓哦了一声,捧起一夏问:“那他找你干什么?说起来妖真好啊,一个树枝丫就可以通话了。”
一夏小小的的手打了下花知晓手掌,有点气刚刚这人搓揉自己,它道:“不是!不能通话,它只能传山神的一句话而已。”
花知晓瞬间嫌弃,但还是再问了遍:“那他说了什么?”
木安华摸着火烧木,表情语气都很平静:“他让我去帮忙杀一个坠妖。”
花知晓一愣。
木安华将火烧木放入身侧的背篓,然后琢磨道:“严胥他们最近太忙了,我还是自己去好了……”总算能够拿到火烧木赚大钱了。
花知晓回过神拉住她:“师父,你现在就要走?”
木安华点头:“嗯,我带上一夏给我指路,早去早回,毕竟已经快十一月了,要去废城了,早点把事解决了好。”
花知晓翻了个白眼:“但是我觉得你今晚还是安慰一下严胥吧,昨天发生了个事,我觉得他应该挺在意的。”
木安华停下:“什么?”
花知晓也是昨天事发才了解清楚的,他本身不太爱八卦,但最近确实无聊,所以他又去买了顺风快报,然后发现了一则消息。
上边说,春风舵越渭城的分舵主身为人族却叛变了!其好友中堂之主严胥伤心欲绝。
花知晓对此有些怀疑,但是他觉得吧,他师父还挺在意严胥的……万一呢!
于是他道:“明儿再走呗!我跟师父一块,不过今晚严胥回来你可以问问他,我一个外人不好说。”
木安华没听出来花知晓把自己定义成外人,但却把她定义成了严胥的自己人,她想了想觉得直接留书直接走了也不好,还是当面说说比较好。
至于这件事情严胥会难过……木安华想了想,觉得严胥应该不会很难过,因为这种事情是个人选择,严胥向来对每个人所做的选择都很看得开。
但等到夜晚,严胥回来之时,木安华看着严胥脸上明显不是开心的神情愣住。
哎?好像是难过的样子……
花知晓眯了眯眼,抱着一夏溜了。
木安华看了一眼他,目光又放在严胥身上,她琢磨了下道:“严胥,你……没事吧?”
严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木安华被盯的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组织了下语言,然后道:“严胥,你不用难过,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出于什么理由……”
木安华卡壳,觉得不知怎么说了,无论那个越渭城的分舵主郭夫是有什么理由,但两人也确确实实站到了对立面。
严胥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木安华说的是郭夫,他一愣,心下再次涌起对郭夫一事的复杂感,但与之同时还有被心上人关心的喜悦。
太过复杂,于是他叹了口气。
木安华一下紧张了起来:“他、他……我……”
严胥瞅她模样突然笑出来:“没事……算不上多么突兀的事情。”
想了想,他解释了一下:“郭夫被妖养大,那妖又因天道不公而死去,所以他难免不了会想不明白……其实也不算是想不明白,要是我也会如此觉得,只不过现下立场不一样了,我说不上难过,只是可惜不能一同约酒了。”
木安华呆愣愣的点头,脸上却还是疑惑:“那你,刚刚为什么一脸难过?”
严胥顿住,长廊之外,庭院在昏黄光下有些朦胧,好一会他才在心里道:因为我在多耳的记忆中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