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面色不好,活人祭祀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走投无路之下,或者偏远蒙蔽的小村。
“土司?”众人看向土司。
木邦土司叹了口气,“咱们得见见这位神女了。”
“土司。”韦桀不赞同地摇头,“不过是个从地底蹦出的妖女而已,土司大人太过看重了,对付这等妖人,若是有用就供着,若是无用,杀了便可。”
“是啊。”韦姗站在父亲跟前,小声嘟囔,“土司大人,您不必看重那妖女,自干旱以来,不知来了多少人,都自称是神的信使,可以求雨,结果到头来不过一场空,前端时间那个巫师还能隔空取物呢,比神庙里那个伪神女还厉害。”
“不一样。”叶清反驳,“神女可是从河底现身,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木邦府百姓可全都看见了,如果这都不算神迹,那什么算神迹?”
“你怎么总替她说话?”韦姗语气不耐。
“我只是实话实说。”叶清挑眉,“倒是你,干嘛总和神女过不去,难道你能求雨?”
两个小丫头斗嘴而已,倒不至于影响土司和几位头领的判断,只是叶清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神女能求雨。
真真假假暂且不论,□□旱磋磨的木邦百姓需要雨水,需要希望。
即便这个希望是空的,那也不该他们打破,而是由神女打破,这样百姓的愤怒才有突破口,才能宣泄。
木邦土司心里有了决断。
不论日后,起码这三日之内,他们必须将神女敬若贵宾。
土司和几位头领去见神女,府中只剩几个小辈。
叶清坐在椅子上把玩玉佩,韦姗跟在木曲身边,小声抱怨:“木曲哥哥,那个妖女那么坏,要那么多童男童女生祭,土司大人干嘛还要将她奉若上宾。”
少年眉心攒蹙,望了眼窗外干枯的草木,满目愁容。
若不是这场旱灾,木邦府也不会进退两难,内忧外患。
“也不一定是生祭啊。”叶清开口,“神女看起来不像傻的,若是要几个童男童女生祭,还说得过去,她一开口就要了三百人,要这么多人生祭,用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我倒是觉得她另有它用,说不定就是为了给土司和几位头领一个下马威。”
木曲点头,赞同道:“有道理,神女看起来确不似嗜杀之人,而且此举实在太过愚蠢。”
“嗯。”叶清斜睨韦姗,“还是木曲哥哥聪明,不像是某些人,傻乎乎的,一根筋。”
“你说谁一根筋?”韦姗解下腰间的鞭子就要动手。
“你干什么?”叶清吓得骨碌跳下椅子,躲在木曲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你这个暴力女,说不过就动手,你说说看,从小到大,你打过我多少次了!”
韦姗得意:“谁让你笨呢,就长了一张伶牙俐齿,光会说有什么用。”
韦姗这个女人向来没轻没重,她可不会只吓唬吓唬,从来都是下死手。叶清不敢惹她,在木曲面前又低不下头求饶,只咬着唇,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木曲看不下去了,如今形势这般危急,这俩人还有心情打闹,忍不住冷声:“行了,别闹了!”
说完转身离开。
木曲离开后,韦姗甩了甩鞭子,歪头睨着叶清。
叶清捏了下手中的玉佩,哼声:“算我怕你,让开吧。”说完绕过韦姗离去。
韦姗看着叶清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转转眼珠,也离开了。
她跟着叶清一路来到河边,天热人乏,这一路都没什么人,只有叶清和韦姗两个人,韦姗会武功脚步轻,是以叶清一路都没发现。
一直到到了河边,韦姗现身,叶清才看见她。
见到韦姗,叶清下意识警惕,手也扶住腰间软鞭:“你跟着我干什么?”
韦姗把玩着鞭梢,似笑非笑:“好玩咯,你叶清能处处跟我作对,我为何不能跟着你。”
“谁跟你做对了。”叶清往后退了一步,“你我观点不同罢了,何谈做对。”
“哼。”韦姗冷笑,“观点不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木曲的心思,我奉劝你最好安分点,否则——”
她指尖挑了挑鞭梢,威胁意味浓重。
叶清最初是有些害怕,可听她提起木曲,瞬间也冷了脸:“木曲又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阻止。”
“资格?”韦姗直接一鞭子甩过去,“你问我的鞭子吧。”
另一边,宁幼薇正在喝茶等人。
大槐树问她:“你要那么多童男童女干嘛?不会真要……”
宁幼薇一眼看过去,大槐树瞬间噤声。
“想什么呢?”宁幼薇解释,“我就是不想他们太过分罢了,人家求神拜佛都要上香、捐银两、塑金身,我也不能太便宜,若是什么都不用付出,随随便便就答应他们,岂不是人人都要来求我办事?
办得好呢,得一声感谢,办得不好,就小命不保。”
宁幼薇托着下巴:“得让他们知道,求雨不是那么容易的,须得大家同心协力,单靠我一个人是不成的。而且,到时候如果雨求不来,还可以赖他们心不诚,童男童女有问题。”
最重要的是,对于求雨一事,宁幼薇一点把握都没有,弄一些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童男童女,可以制造混乱,借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