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教授,找我有事?”
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别有深意的语调在安静的休息室里回?响,令江砚浑身一僵,顿时麻了半个身子。
握着门把的手猛然收紧,男人浑身紧绷,视线转而落在撑至门板上的手,像是被抓了个现行的小偷,张皇无措。
片刻后,江砚转身,而颜杳也倾身逼近,视线相撞的那一刻,江砚才恍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竟是不过一个拳头。
好看的猫眼闪烁着微光,嘴角上扬,眼尾恰到好处的笑?意令江砚有些心悸。
喉结上下一滚,江砚的双手反抵在门板上,手背上突起的青筋一如他此时的情绪,看起来有些紧张,“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工作,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儿?”颜杳挑眉,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抹去他额角的汗,过于理所当然的态度令江砚微微蹙眉。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江砚不是傻子,颜杳虽是摄影师,但向来都是为明星和时尚杂志拍摄照片,哪儿会来给这群老头拍照。
都是搞科研的,难不成拍出来的照片还得和时尚沾边?
回?想起先?前在她工作室里拍摄写真?时的场景,那时的她就像是领域里的王,主宰着他的身体和灵魂。当初的画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额前的触感就像是羽毛划过,却又带来阵阵的电流感,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伸手一把拽住颜杳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擦汗的动作,可那刚被擦去的汗液却不知何时再次渐渐渗了出来。
颜杳盯着眼前的男人,穿着正装的江砚比往日要更加冷冽,却也更具有吸引力。
西装的剪裁将他的身材比例展现地淋漓尽致,宽肩窄腰和翘.臀,每一处都堪比完美,而她也恰好领略过这具西装下的躯体,很带感。
刚刚拍摄的时候,她便心有骚动,只是此时的场合不似那日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可以为所欲为,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像那时,可以毫无顾忌。
“你很热?”颜杳明知故问。
江砚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沉默不语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那块蓝色方格手帕,将她指尖的湿意一点点擦去。
颜杳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捕捉到他神情中的两分认真,一时间有些失笑。
收回被拽住的手,颜杳夺过他手中的手帕,将他额角的汗尽数擦去,“我来这儿的原因,你不知道?”
呼吸骤然变浅,可心跳声却在逐渐加强,朝着他不受控制的频率,越发过分。
颜杳总是这样,凭着简单的一言一句,一举一动,就能拨撩他的心。
江砚试图过反抗,即使是现在也还在挣扎,他想做个狠心的人,这点可以适用于所有人,却偏偏除了颜杳。
“你不适合这个工作。”
“白纸黑字签的合同,有什么合适不适合的?不过都是赚钱罢了。”颜杳擦完汗,将那手帕重新递到江砚的手上,“你觉得不合适,那谁合适?有谁比我更懂你……”
纤纤手指从男人的胸膛一直抚下,在腰腹处轻轻一抵,将剩下半句说出口:“还有你的身体。”
江砚脊背一紧,血气朝着不该去的方向涌动。
男人黑着脸,一把拍去她过分放肆的手,咬牙切齿道:“颜杳,你!……”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愈来愈近的谈论声——
“诶,江教授去哪里了?再下个采访就要到他了。”
“休息室吧?我刚刚好像看见他进去了。”
“话说江教授还真?是帅啊,就冲这颜值,不搞科研进娱乐圈也行啊!”
两位工作人员笑?着谈论道,在打开休息室门的那一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疑惑地问道:“咦,奇怪,人呢?我刚刚明明看见他走进来的。”
……
塑料屏风后,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而江砚则是被迫半蹲着身躯,与颜杳平视,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几米外,两位工作人员的对话声极为明显,而江砚忍不住动了动喉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躲起来?”
这屏风本是用于嘉宾换衣物的,如今却是给两人留了藏身之地。
屏风不矮却也挡不住江砚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在狭窄密闭的空间里,江砚高大的身躯着实显得有些委屈。
“因为刺激。”颜杳用气音开口,用最淡然的表情说着最无理的话,“要么你现在出去?”
“……”
若是起初不躲进这屏风,大大方方地被人看见也不会惹人遐想,可如今两人躲进这屏风后又主动走出,这和不打自招又有什么区别?
江砚没想过颜杳何时变得这般幼稚,在任由她捉弄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会不会是在屏风后面?”突然一位工作人员开口道。
江砚瞳孔微颤,双手下意识抓住了颜杳的肩膀,想拉开彼此的距离,“颜……”
然而不等他说完一句话,颜杳便直接上前堵住了他的唇,舌尖放肆地描摹着他的唇形。
江砚顿时被吓出一阵冷汗,向来稳重的人此时眼中也满是慌张的神色,他想要推开眼前之人,却又被她狠狠地拽住领带,吻得越发用力。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颜杳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下,江砚宛若自暴自弃那般,紧紧闭上了眼睛,任由她夺取自己的呼吸。
他的确不敢推开她,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系在脖子上的领带落入颜杳的手中,宛若自己的灵魂被她紧拽在掌心里。
心跳声在耳边越发响亮,怕被发现的刺激令他头脑一片空白,而离奇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是还能尝到她嘴里的味道,是带着甜味的薄荷。
“你傻啊?怎么可能在屏风后面,不然早听到我们的声音出来了。”
“是哦,那江教授到底去哪儿了?”
“可能去洗手间了吧,实在不行就先安排别的老师采访。”
……
两人的谈话声渐行渐远,直至关门声落下,颜杳才终于肯放过眼前的人。
松开他的唇,连带着手中的领带也一并归还。
江砚大口喘着气,猛然站直身体?,一个劲身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眼角带着不知是怒意还是羞意的红晕,“颜杳!你疯了?!”
颜杳抬手擦去他嘴角沾上的口红,轻笑着说道:“你不是怕被人发现?我这可是在帮你。”
江砚哪儿能信她的满口胡言,就好比之前在床上,她说他喜欢温柔的,可偏偏分手那日他做得最狠,而她也最有感觉。
皱眉拉开距离,江砚冷脸整理着自己的领带,将弄乱的领口重新抚平,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可举手投足间却还带着两分恼意和无措,应是还未从刚刚的刺.激中走出来。
“啧,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颜杳说着,微微耸肩,先?行走出屏风,停至那扇明亮的化妆镜前。
江砚整理衣衫的动作微微一动,看着不远处的颜杳,见她动作自然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红,游刃有余地对镜补着被抹去的唇妆,从头到尾都不曾乱过一丝方寸。
慌乱无措的,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