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韬真不想为难小姑娘,又被许愿弄得七窍生烟。这么个娇小女子,他又不能下重手,只能陪着她过招。众人只见他们的浔阳王稳如磐石挥洒自如,既从容又矫健,却不知齐誉韬心里有多万马奔腾。
他们一会儿劈断一从斑竹,搞得叶落满地;一会儿撞倒一块景石,惹得景石旁的姑娘慌忙逃窜。打着打着出了竹林,又掀起树树杏花如雨,似粉白的雪片淋漓一天一地。
散落在花园其他处的女子们以及王府下人,都被吸引过来,一见这场面,各个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这……怎么还能这样啊?”有个新过来的女子不由出声。
这一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就是啊,怎么还能这样啊?她们都想着如何让浔阳王喜欢,如何让浔阳王身心愉悦而开口,怎么这许愿却是要把浔阳王给气开口、打开口?
虽然似乎也不是不行,但这么做确定是想当上人家的老婆,而不是当上人家的仇人吗?
更有女子嫉妒起许愿来,不论如何,许愿让浔阳王开口是真,更关键是她引起了浔阳王的注意。看看浔阳王现在眼睛里只能看见许愿,就算是打架,起码浔阳王也只打她!
何况浔阳王何等武功?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让着许愿!
人群中的许汐此刻也盯着许愿看,难掩双眼中焚烧的妒忌。醋海翻波,恨意生出,许汐不断在心中呐喊:凭什么?
又是这个讨厌人的许愿,卑贱之躯,却又一次出尽风头!
许汐下意识去看兰慈县主,瞧见县主脸上藏不住的惊喜。这种惊喜像是一把刀戳进许汐心中,她忍不了!这个许愿,卑贱的许愿……许汐心底一道念头翻滚,愈演愈烈,咆哮着想要许愿消失。
对,她想让许愿消失!
许汐那狰狞的神色掩藏于人群中,不远处的兰慈县主一直在跟着齐誉韬挪动,兰慈县主身边还有司鹄和那位姓柳的美男。
司鹄眼睛张得大大的,视线追随许愿变换不定的身影:“她、她……原来这么厉害啊……”
司鹄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暗想这姑娘本就来路不明朗,如今看着还身怀绝技,岂不更是有问题?他不得不警惕的想着,这许愿可别是接近爷来害爷的。
不过话说回来,爷陪着一个小姑娘过招这么久,还处处让着不伤了她,这可真是头一回!
那姓柳的男人却是目露疑惑,用素面团扇遮住唇角的似笑非笑。这个许愿,有点意思,武功路子似乎像是……
忽然,人群中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所有围观之人都震惊的看着齐誉韬和许愿。他二人,竟然齐齐从一块石头上掉下来了!
掉进一个……深坑里。
“哎呀,不好!”司鹄抬手捂住脑门,懊恼呼道。
那个深坑啊!那是王府花园唯一一处深坑,当初建造花园时,特意留出来的,那里面有……唉,有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坑所处的位置非常隐秘,一般人也不会往那儿走,偏偏好巧不巧爷和许愿姑娘就掉进去了,这叫什么事?
大家哗然连连,兰慈县主亦是险些没抓住手中的帕子,和司鹄一样情绪激动。
但县主心中所想和司鹄不同,县主想的是,孤男寡女一起掉进深坑里,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许姑娘以此要求她弟弟负责,也说得过去。
所以,她弟弟这是真要娶上王妃了吗?
兰慈县主暂时没想下去,此刻她更担心齐誉韬受伤与否。那坑足有两丈深,不慎跌落太容易受伤。兰慈县主不由惊呼:“齐誉韬!”
话音刚落,就听见深坑里传出许愿的声音。许愿音色尖细,穿透力强,特别容易分辨,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有没有搞错啊!泥巴脏死了,人家穿得可是白衣服!弄脏了谁洗?”
“喂干什么要在花园里留这么一个坑,有毛病啊!摔得疼死了。”
只有许愿的声音,没有齐誉韬的。
一般情况下,齐誉韬即使在这种处境也不开尊口。
但今日之情况非同一般,因为——
齐誉韬当了许愿的肉垫,被她整个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