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叶渐尘的处境之后,霆阆想尽了办法想把手脚上的禁锢取下,可是?无论用什么办法,费尽多少灵力?,那铁链就是?纹丝不动。
花不衍见霆阆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笑了一下,举了举自?己的手,他的手上不仅有锁链,在那锁链的附近还有斑斑血痕。
“不必试了,这是?从沧浪涯取来的千年玄铁,灵力?对它毫无作用。”笑完之后却又?惆怅地说了句,“我早就试遍了。”
这监牢的石壁材料特殊,二人说完话后总有奇妙的回声。
交谈的时候尚好,但是?此刻这回声听来,就多了一股凄凉意?味了。
二者将话说开?之后,明明许多矛盾未有丝毫进展,但是?他们之间的敌意?倒是?消退不少。
花不衍不再?摆着提防的姿态,而是?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说实话,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霆阆此刻有些丧,他其实不太想与花不衍继续搭话,此刻他心里有些烦躁。
他其实是?一个特别?得过且过极其喜欢偷懒的人,只要火不烧到自?己的眉毛他完全?都不着急。
可是?如今知晓了叶渐尘这两百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就无端生出了份怒火来。
他恨不能立刻从这牢里出去?,找到叶渐尘,将他好好训斥一番。
去?好好问问他,是?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样,是?怎么……怎么会被这么多的人这样欺负。
所以在训斥叶渐尘之前,他必须要看见叶渐尘完完整整的,毫发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而花不衍倒是?偏有一股要把这话聊下去?的意?味。
“说实话,我是?听你的故事长大的,那个时候我干活但凡偷了点懒,我院子?里的姐姐就吓唬我说,小心晚上霆阆从窗子?进来吃了你,然后我不敢偷懒不说,还要想方设法多找些活来干。”
“那时候后院常常有个来讨饭吃的老头,是?桥下说书的,他书说的不好,饿得浑身只有骨头,挨着我我都嫌,但是?他每次来我都帮他偷厨房的馒头吃,用馒头换他给我讲故事,就是?讲你的故事。”
霆阆耐着性子?听完啧了一声,“我名气这般大的吗?”
然而花不衍又?道:“也不大,其实人们不太爱听你的故事,那老头告诉我,有时候提到你的名字都会有客人生气朝他扔杯子?。”
霆阆捏捏鼻梁,“原来……是?这样么。”
花不衍:“可是?我还是?挺爱听的,有时候省下些钱来,还会去?买跟你有关的话本。”
“话本上说,你眼如铜铃,口如巨鼎,能生吞活人不眨眼睛,哈哈哈,”花不衍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我当时还以为是?真的。”
“后来,成了踏月阁的少阁主,倒是?知道了些,市井中不曾流传过的,关于?你的故事,又?以为你是?个生性暴虐嗜血之人,如今见到了真人,倒发现你这人……咳咳咳咳。”
霆阆好不容易将花不衍的话听了进去?,就等着这位花少阁主好好地夸他一番,可谁知花不衍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这人虽然是?不怎么样,但是?你也不必如此激动吧……”霆阆想打趣儿缓和这尴尬的气氛,但是?却见花不衍突然吐出一大口血来。
霆阆忙走?上前去?,却被铁链限制住了。
“你身上有伤?”
花不衍再?开?口,气息果?然弱了许多。
“无事,踏月阁自?己折磨人的法子?而已,我习惯了。”
霆阆本想问问究竟是?谁手段这般狠毒,能将花不衍伤成这样,不过立刻又?明白过来,整个踏月阁除了阁主,谁还能动得了他。
霆阆还没开?口,花不衍又?继续道:“我这个父亲,对外人毫不心软,对我也是?不留情面,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不过后来我倒是?想通了,或许在他的眼里,有我还不如没有。”
这话听得辛酸,但是?花不衍反而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又?或许当真是?习惯了这个父亲的作为。
霆阆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手上幻出个瓶子?来,丢到花不衍的面前。
“少食一点,能疼得轻些。”
花不衍将瓶子?打开?,嗅了嗅气味。
踏月阁的人善驭兽和毒蛊,自?小就熟悉各种灵药,那是?他们的看家本领,花不衍立马就认出了这瓶中之物。
“青萝草?”
霆阆说道:“放心,这不是?闲月城里流传的,我从别?处采来的,少食一些,能缓解疼痛。”
当初霆阆见竹舍门前种有青萝草,特意?偷偷采了些带在身上备用。
花不衍皱了眉头,“青萝草能缓解疼痛?”
霆阆顺着花不衍的话向下说:“对啊,将青萝草做成药丸,不要超过黄豆大小,一次一粒,可以用来止痛且不会有上瘾……”
霆阆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花不衍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花不衍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恢复了最开?始小心提防的动作,说道:“青萝草能止痛,我都闻所未闻,你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