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京前,池信跟着丁竹回了一趟他家,帮他联系了帕市的寄宿学校,办完一系列手续后,老师说正好能赶上?三月份开学。
池信还给他交了学费,购买足够用一年的学习用品。
返程前一天?,雷希请他们吃饭,说说笑笑的,但气氛总被离别的伤感包裹,大家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为这个城市救死扶伤过?,虽然?谈不上?有功,但值得一顿送别酒。
“这段时间谢谢你们了。”
雷希给每个人启开一瓶啤酒,大家点?到为止,不会多喝。
柏晓天?张罗,“来!干杯!”
两位男士都干了,田桃和宁宁抿了一口,池信喝得最快,她撂杯的时候那几位还在仰头。
“池信,你干嘛?”
田桃被惊住了,看?着杯里剩下三分之二的酒,有点?尴尬。
宁宁小家碧玉的,只抿了一小口,比她还少。
“我渴了。”,池信说完又给自己倒满。
“悠着点?儿?,师父。”
柏晓天?把她那瓶悄悄拿到自己旁边。
池信解释,“我真?渴了,这杯慢慢喝行了吧。”
几个人确认她没事,这才放下心,边喝边聊。
雷希手攥酒杯,借着麦芽的香气开始感慨,“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再来,就祝你们一帆风顺吧。”
“老雷,这些话院长说行,咱就别说了。”
几人哄笑,雷希有点?儿?不好意思?,“不都说现?在年轻人都很注重仪式感吗?我也学学,赶一把潮流。”
田桃接话,“可以,但没必要。”
又是一阵哄笑,大家在一起工作半年了,熟得不能再熟,玩笑也随便开。
“老雷,我们走了,你一人独挡,可别累着啊。”
“累不着,下批医疗援助的团队就要到了,据说全是女同志。”
雷希两眼放光,那几位脸色可不大好。
“这是新欢立马变旧爱啊。”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好好的散伙饭变成了苦情大戏,连老板都看?不下去了,不仅要赠菜还要给打折。
雷希指着脚底的几个袋子,及时挽尊,“给你们买了特产,给家里人带回去,再有时间过?来玩,也支持支持我们帕市的旅游业。”
羊毛出在羊身上?,天?下没有白?吃的送别饭,更没有白?吃的特产。
田桃瞪了雷希一眼,“没看?出来啊,老雷,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精了?”
“还不是向几位南京的优秀医学工作者学习嘛。”
筷子扔到桌上?,没法聊了,聊不下去。
吃完饭,雷希说带他们享受一把帕市的地标,摩天?轮,那几位都兴奋够呛,唯独池信全程没什么表情,或者她刻意收敛,不想让大家扫兴,只能把难过?往回憋。
来帕市第一次和柳山南约会就是在摩天?轮下面,但坐上?去还是头一次。
田桃和宁宁激动加兴奋,刚启动就“嗷嗷”叫上?了,柏晓天?嫌弃得不行,“你俩就不能学学师父,成大事者波澜不惊。”
宁宁缩着肩膀,立马消停,可田桃嘴不饶人,说:“姐姐我给病人开膛破肚做手术的时候你还在学校追学妹呢。”
他们打闹的声音被池信屏蔽,升至最高点?时她望向城郊特警支队方向,那边有数不清的灯火,过?了今晚,差不多此生不复相见了。
......
第二天?上?午,雷希开车送四人去机场,车里塞得满满当当,每个人身上?还堆着特产,离远看?好像“吉祥四宝。”
“呀!今天?特警队有活动啊?”
雷希说完,几人齐齐往右边窗外看?。
一堆特警从大门列队跑出来,正在门口集合,站得整整齐齐,跟箭插得一样。
副驾驶的柏晓天?回头看?了一眼池信,她捧着特产,目视前方。
她紧张了......手指把纸箱扣出了月牙形的印记,柏晓天?心里明镜。
“没啥看?的,快走吧。”
柏晓天?招呼,车一溜烟儿?开过?去。
刚刚匆匆一瞥,池信一张面孔都没看?清,她不可自控地想起柳山南,这个男人真?的消失很久了。
她没有渠道得知柳山南的任何消息,从前田野还会说,现?在他不在了......想到田野,池信眼眶发?酸,扣纸箱的手指更加用力。
“真?有速度,开咱们前面去了。”
雷希又一句话,把大家目光吸引过?去。
是刚才那辆停在特警支队大门口的警车从旁边超车,越过?他们,现?在只能看?见模糊的车尾。
......
一路都是相同方向,到达机场后警车先拐进?去停到停车场,雷希他们随后。
“可能来执行什么任务。”
解安全带的时候柏晓天?自言自语。
雷希听见了,爽朗一笑,“肯定不是来送你们的就是了。”
池信下车拿行李,不敢抬头,一路盯着地面往机场走。
雷希在门口和他们告别后就开车回去了,几个人办好登机,准备过?安检。
......
“师父,你陪我出去抽根烟呗,一会儿?过?安检打火机得扔了。”
“找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