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是有些犹豫,直言道:“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好好考虑考虑,咱们豁出这条命不就为了银子嘛!但是首先得保命才是,你看这大当家的手段我都不寒而栗!你说咱们什么事儿没做过?什么事儿不敢做?又有什么人是咱们怕过的?但是这大当家实在是渗人得很,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那般,如果我们站了二当家,保不准咱们还有没有命活着。”
这话说在那两人的心里头,这整个寨子好久没出去抢夺一翻了,也不知道这大当家在想些什么。
二当家是一直蠢蠢欲动,可是这两位比起来,二当家是狠在了外头,这大当家是毒得深不见底啊,这站了哪边都有后顾之忧啊。
酒坛子很快就空了,那两人意犹未尽似的砸了砸嘴,酒劲一上来脑子也开始糊涂了。
那人抹了抹嘴,说道:“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让咱们蹲在这儿算什么事儿?”
四喜一直在门后细细听着,也听了个八分明白,看来这翻龙寨里也是内斗得厉害,如今听到他们提到了自己,整个人一惊。
那人还未说话就听到不远处的“咯噔咯噔”声,听上去不像人走的脚步声。
一个透着狠绝的低音男声传来,“你们两个在这里伫着做什么,难不成这个翻龙寨还能平白无故地生出银子不成?”
那两人被这么一呵斥,酒醒了大半,起身一个鞠躬,仓皇道:“回大当家的话,三当家让我们看守个人。”
三当家?方才他们完全没有提起,原来竟然还有个三当家!俗称一山不能容二虎,这里何止有二虎,这三个当家不内斗就怪了。假以时日,这翻龙寨迟早玩完,四喜心里头乐滋滋的想着。
“三当家,这婆娘也配!”称呼为大当家的男人啐了一口,心里头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打开门,我倒要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人!”
“叮叮当当”似乎是解锁链的声音,四喜吓了一跳,这简陋的屋子又没有地方可躲,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这门突然间就被打开了,这两个贼人一看四喜不仅醒了还站着,大怒道:“想逃跑,连门都没有!”
一把把四喜推到了木板床上,这坚硬的木板磕得肋骨生疼。
“就这小丫头片子?”大当家疑惑地看着四喜,鼻子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这人长得凶神恶煞,一双圆溜溜的贼眼凸出着,腰间裹着条毛色金亮的虎皮,一道丑陋又深陷的疤痕从脖子一路到腰部。左手住着拐杖,难怪方才的声音一点不像脚步声,四喜目光移到了他左脚,左脚似乎是瘸了,所以才撑着个拐杖。
这大当家一看四喜盯着他的左脚,那耻辱的记忆顿时浮现,一帧帧刺痛他的双眼,怒喊一声扔了拐杖,一把抓起四喜往地上摔去。
四喜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己腾空飞起,直直摔在水泥地上,疼得她连喊一句的力气都没有。
这大当家还不解气,捡起扔在一旁的拐杖就想揍四喜。眼看拐杖就要落下,四喜只得先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可是意料之中的拐杖却没有砸到身上来。
四喜捂着眼睛偷偷地一瞧,拐杖被人紧紧握住了,那人一个灵敏地翻身,拐杖从大当家手里腾空而出,飞出了窗外。
那两个贼人也是看呆了,战战兢兢地喊道:“三当家。”
那人转过了声,嘲讽道:“好啊,翻龙寨都开始欺负柔弱的女子了,真是不嫌名声臭。”熟悉的声音,让四喜大胆地望去。
这,这不是嫚红嘛!
嫚红完全没有看她,狠狠地瞪着大当家,满眼的不屑。
“我呸,翻龙寨本身就是个贼窝,视人命为草芥,从不分男女老少,有钱就抢!到是你,还真把自己当良民了?”
“樊天暴,你给我住嘴,你不过就是个被大当家给打断腿的下流胚子,还有脸在这里撒野!”
“我呸,你还真以为你是个当家的了!我樊天暴带着兄弟们走南闯北,大开杀戒掠夺敛财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给我滚一边去!”这樊天暴面目通红,青筋暴起,大风呼啸而过,眼看一掌就要劈向嫚红。